褚琳说跟他在一起,就没感觉到爱,也没觉得很幸福。
他想,是他的问题。
还好她也是被家里安排来相亲的,聊开了就好。
周应淮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倒是后来网上发酵的事情让他有些头疼。
褚琳也再次打来电话,仿佛是要证明她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
在那个地段开店,又请自闭症患者当店员,会是一个又一个的雷。
但他其实就想听到三两句安慰。
他听到了安慰,鼓励,和偏袒。
在店里的点评评论里。
那些他想从褚琳口中听到的话,从另外一个人嘴里说了出来。
很久没有感受过被偏袒的感觉了,虽然这么说有点矫情,但他的确也需要有人支持他,有人懂他。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周应淮当然知道舒怡有意无意地在撩拨他。
成年人了,很多时候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但周应淮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给人家想要的感情。
而且他这个人,就像褚琳说的那样,有点无趣,有点任性,还有点木讷,不是个很好的伴侣。
也许等过段时间,她自然而然就放弃了吧。
保山之行是意外。
或者说被她吸引是意外。
被她表白,更是意料之外。
他这个年纪,已经不会有人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
不知道是人变得含蓄了,还是胆小了,真实的感情不想被人知道,就算没有结果,也无伤大雅。
但她的表白,很直接。
甚至还点出他的心思。
她说他不坦荡。
是啊,喜欢一个人应该坦坦荡荡,光明正大。
瞻前顾后,深思熟虑,最后未必会有一个好结果。
结果固然重要,但如果都没有这个过程,都不会有结果。
他们在一起了。
周应淮从来没想过,三十五岁了还能谈上恋爱。
舒怡像是一块石头,投入了他沉寂的心海中,激起了千层浪,席卷着他的全部。
他开始不甘于异地恋,他想要时时刻刻在一起,想要她就在身边。
不想她那么辛苦,想要她可以有依赖的人。
所以他将工作室开到林城去了。
周映央当时还笑他,说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出黎阳了,要在他们这个小城市待一辈子。
人吧,是会变的。
如果就他一个人的话,每天待在咖啡店里守着自己的小店,好像也挺知足了。
毕竟该拥有的,也都拥有过了。
他们结束了异地恋在同一个城市里了,她还是忙。有时候回到家里连卸妆洗澡的力气都没有,靠在沙发上就能睡着。
心疼。
心疼一个人好像是爱她最高体现。
但周应淮说不出让她减少工作的话,因为他知道那是她为之奋斗了很久的工作,劝她放弃就是在扯她后腿。
他支持舒怡的工作,舒怡也一次又一次地鼓励他。
这时候的周应淮好像才明白一段合适的感情是繁琐的生活里的一剂良药。
在周应淮以为日子就会这么顺顺利利过下去的时候,褚琳自杀了。
虽然他跟褚琳已经分手,但过去十多年的感情是存在过的,他们分手的时候不愉快,不过分手哪有愉快的。
这并不代表往后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
虽然分开了,倒也是希望对方以后能过得好。
但联系前任必然是对不起现任,周应淮在这个时候陷入沉思当中。
他清楚自己已经不爱褚琳,但不管她道义上过不去。
事实是,不做决定最终所有人都不会开心。
但还好,舒怡是理解他的,他也知道舒怡的理解是建立在他在这件事上处理得还行。
他完全相信如果他做得有半分不好,舒怡会毫不犹疑地跟他分开。
他想,他可能是两个人当中,更害怕失去的那一个。
后来,他们见了父母,得到了双方父母的同意。
但他的小舅子似乎一开始对他并不是很满意,还悄悄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警告”过他,要是敢对他姐姐不好,是会教训他的。
周应淮并没有因为舒恺年纪小就糊弄过去,非常认真地跟他承诺,会对他姐姐好。
舒恺则是说: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他说随时接受监督。
他做很多事情,都会跟舒怡商量。
唯独一件事。
他辗转要到了陆青珩的号码,约他见了一面。
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就是把陆青珩送给舒怡的戒指,还给他了。
他跟陆青珩说他给舒怡送了一颗更大的,如果陆青珩想送别的结婚礼物的话,他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但钻戒不行。
钻戒这个东西,只能是老公送。
戒指最终回到了陆青珩手里,他说:“你最好别给我把她抢回来的机会。”
周应淮:“放心,你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人在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后,会明白自己更想要什么。
而一旦抓住了,像周应淮这样的人就不会再松手。
他抓住了舒怡。
会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