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别业已陆陆续续入住了好些江湖人士,贺青冥、柳无咎回到他们歇脚的地方,却只见到了明黛一人,谢拂衣和阿鸢已不知跑去什么地方了。
贺青冥道:“他们人呢?”
明黛道:“阿鸢说要去散散心,我和谢兄不放心,谢兄便找她去了,我留下来等你们回来。”
“怎么好端端的,却要去散心?”
明黛讪讪笑了笑,似是瞥了一眼柳无咎,道:“小姑娘家嘛,总有不,不如意的时候。”
贺青冥在此,她不便明说,柳无咎被她这一眼看的一头雾水。
一刻钟前,贺青冥走后不久,柳无咎便追了过去,他跟在贺青冥身后,又不敢跟的太近,只怕被贺青冥发现。
他却没有想到,在他走后不久,明黛三人便热火朝天地唠了起来。
明黛笑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谢拂衣道:“此话何意?”
“贺兄朋友不多,不过能让柳兄这么不放心的朋友,却只有一个,那便是不夜侯温阳。”
谢拂衣顿了顿,一脸一言难尽,道:“你是说……不夜侯,他……”
明黛点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谢拂衣几乎叫了起来:“那可是青冥剑主!”
他身在华山派,从小到大,江湖上的八卦秘闻不知听了几座山头,他早就听过一则小道消息,便是不夜侯不仅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而且这一点,不夜侯身边的人都知道。
可是不夜侯和青冥剑主……这简直风马牛不相及啊!
谢拂衣这一嗓子,几乎引来其他人的围观,他只好放低了声线,道:“不夜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然敢打青冥剑主的主意!”
阿鸢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她不由竖起来耳朵,这么千载难逢的八卦,可得好好听明白。
明黛道:“听贺兄说他们是旧相识,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不夜侯嘛,一向荤素不忌,不按套路出牌,好一颗花心大萝卜……”
谢拂衣道:“难怪,难怪……难怪柳公子不放心。”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何况是不夜侯这样千方百计、死缠烂打的“贼”,这换了谁也要抓心挠肝啊。
阿鸢心下奇怪,道:“可是柳公子有什么不能放心的?青冥剑主是他师父啊。”
明黛心知早晚也瞒不住,便道:“你有没有听过‘落英双剑’的故事?”
阿鸢脸色一变,道:“明姊姊,你,你是说……”
迎着她变幻莫测的目光,明黛和谢拂衣齐齐点头。
阿鸢目光一黯,一时无言,一会瞧着门外行人来往匆匆形色,一会又捏着茶杯,如鲠在喉。
她忽而站了起来,说要去外间走一走。
明黛道:“她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谢拂衣顿了顿,忽而灵光一闪,“她……她莫是看上柳公子了?”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明了。
难怪往常阿鸢似乎总喜欢亲近柳无咎一点。
明黛不太能理解,道:“可是他们相交才几天啊?”
谢拂衣道:“小儿女知慕少艾,本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柳公子这等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明黛一时无言以对。
她一向喜爱世上所有美好的人和物,可是她绝不会单单因为一张脸看上什么人。
明黛忽觉自己跟这个看脸的世界格格不入,若是贺青冥在此,两人一定能就此达成共识。
谢拂衣又道:“不过,我看阿鸢也只不过初入江湖,一时被色相所迷,还算不得泥足深陷,咱们误打误撞,与她说开了,反倒是一桩好事。”
明黛道:“你懂得倒不少。”
谢拂衣笑了笑:“我好歹在飞花馆待过一阵子。”
“可是眼下鱼龙混杂,她孤身一人,又心有挂碍,我不太放心。”
“不妨事,我去找找她,明姑娘便留下等青冥剑主他们回来吧。”
明黛看了看柳无咎,心下叹气,柳无咎一门心思都在贺青冥身上,对其他人的心思,几乎无甚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