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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过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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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西瓜敲开神通侯府大门时,方应看明显沉默了一刹。也不怪他,任谁一大清早起来,就瞧见个衣袖灰扑扑、头发上还挂着几根草叶子、怀里抱着瓜手上提着梨的人敲自己家的门,都很难保持完美的表情。

夏季天明的早,今日夏至,晨光更是早早覆满了京城。五六月的汴京已是苦热难耐,不过好在现在时辰还早,昨夜的凉意还余着些绕人身侧。他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眉头挑得老高,好一会才叹口气说,你是穷得流落街头了还是怎的、又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兴高采烈地拍拍怀里西瓜,跟他说这是我一大早跑去跟人家买的瓜,从田里刚摘下来并且是亲自挑的,包甜,不甜不要钱。

方应看说,你来给本侯爷卖瓜?

我正经道是:这瓜不贵,不用金也不要银,只需方大侯爷的一日时辰;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就挺好。

他摇摇扇子,又挂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店家您这价钱,要从何时算起啊?

我说你要是没事咱们现在就……

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扇子敲断。方应看皱眉拂了拂我发上杂草,又擦过我的脸颊,看着他手上抹下的灰迹叹了口气:你难道就准备这样与我出去?明日京中便要流传本侯使唤神侯府的人下地种田了。

他扬声吩咐早就在一旁侯着的侍女:去,给她收拾收拾。

壹、

“哒哒——”

一个时辰后,日头高高挂起,夏至祭祀的人们已经备得七七八八,零散小铺也都摆开了货品,只等着出门游玩的客人挑拣。我坐在出城的马车上盯对面闭目养神的方应看,又想到方才照的铜镜,只想当场钻进地底下冷静冷静。

“还没看够?”方应看闭着眼睛突然出声,“今日还长,你大可慢慢地看。”

我已然懒得计较这人怎么闭着眼也知道我在看他,心如死灰地移开目光:“你怎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方应看睁开眼睛看我,笑道:“本侯当时在想,侯府门侍的定力果真不错。”

我:“……”

不仅是门侍。方才提着瓜走进侯府,一路瞧见的侍女下人也都面色如常,没表现出一点诧异或侧目的神色,我才以为自己形象还好。谁知去照了铜镜才发现,我不仅脸颊左一块右一块灰,发间除了草叶不知怎么还嵌了几根鸡毛,怪不得方应看瞧我的眼神一言难尽。我还就这么大摇大摆进了侯府大门——老天!

“所以,怎么搞成这样?”方应看问,“你今早活像在田里忙了一夜的工。”

我叹口气,“唉……”

其实真要说来,也没什么。昨晚宿在了郊外庄园,早晨起来瞧见相熟的邻居在忙着收拾卖瓜,便去帮了把手。搬瓜装车的途中他家鸡窝又出了点问题,于是又帮忙补了补窝,顺便固了篱笆,诸如此类。忙活一早上帮着把东西运到地方,邻居便送了我好些瓜果作为谢礼……我说。

“你那邻居也没提醒提醒你?”

“陈老今年七十了,眼花。”

“……看来,得让彭尖在神通侯府门口摆个铜镜。”

“……”

贰、

侯府马车稳当得很,速度也快,没多久便出了汴京城。夏至大节,百官休沐三日,这也是为什么我敢直接上门约方应看外出消夏。方才我梳洗更衣时他已然安排好了车架,出来的第一眼就看见这人悠闲坐在马车上等我,摇着扇子风流得很;第二眼瞧见马车后整齐摆着我带来的瓜果,染得整个车架都是新鲜的瓜果味道;第三眼……

没了。

除了个赶车的车夫,竟是一人也无,连彭尖都不见踪影。我以往见着的方应看向来前呼后拥,侯爷架子拿捏的十成十威风,再不济也有彭尖孟空空挎刀跟着,几乎没见过他一人出行。我刚把早晨的邋遢形象抛之脑后,又想起这回事,便问方应看:“这是去哪?彭尖他们不用跟着么?”

“京郊别院,他们先去准备了。”方应看摇着扇子说,“那别院许久不用,须得收拾收拾。”

我又看了看他:“哦……”

方应看那金绣扇子从不离手,平常更多时候,是起个装饰或威慑作用:配上他那难以捉摸的笑容,铁骨扇‘啪’一下合起来的声音总能吓人一跳。如今,这扇子倒终于派上了点它本来的用场——扇风。铁骨扇摇出的风又大又凉爽,我正经点头道好,身子却悄摸往方应看那边移了移。

还没偷摸蹭到几下,方应看似乎被马车外的声响吸引,坐的离我更远了些,凉爽的风也随之而去。我赶忙又偷偷挪过去,换着角度试图蹭到扇子。他往外一寸,我便挪一寸。动着动着又好奇他到底在瞧什么,伸长脖子正要看过去——

“呼————”

方应看忽然转身。

一阵强风直冲面门而来。我被风吹得眯上眼睛,谁知马车此时恰巧过桥猛一颠簸,我霎时就失了平衡,眼看就要撞到额头。方应看准确又熟练地搂过我的腰,另一手拿着那把扇出强风的‘罪魁祸首’晃了晃,在我耳边心情颇好地笑了一声。

“怎么,看上了本侯爷的扇子?”

我借着他的手臂稳住身子,想挣开却被圈在原地,只好抬头看他。夏日衣衫轻薄,他手臂温度直直透过衣物贴在腰上,惹得我脸颊也烧上红霞:“你故意的?”

“平常就总有小矮子盯着本侯扇子瞧,果然抓到现行。”方应看又不急不忙摇了两下扇子,把我们交缠在一处的发丝微微吹起,“别人拿陷阱引狼虎,我这扇两下风便引来一只河豚,倒也不错。”

我心中羞恼,看他脸上笑容更是恶向胆边生,干脆凑近他狠狠道:“什么河豚,你这可引来了个会咬人的……”

“飒——”

话音未落,又一阵柔风钻进马车小窗,从我们之间拂了过去。那风夹了带着凉意的池塘味道,还有浓浓的荷叶香气。不是那种小而精巧的荷塘——只有大块成片的荷花荷叶,才会在夏日照拂下飘出这种清香。我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扭头去瞧,眼睛就是一亮:好大一片荷花!

马车不知何时已行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外,正从一片熙攘荷花中驶过。刚过辰时,正是一日中观赏荷花的最好时候,潺潺流水团团荷叶,花开最盛娇艳欲滴,触目皆是生机勃勃之景。我也顾不上还在他怀里,扒着小窗就想探头去看。

方应看捏了捏我腰间软肉,声音颇有些不爽:“咬人的什么?”

腰间的力道和温度实在不容忽视,我转头敷衍地在方应看唇上亲了一口,轻咬了下他的下唇,也不管他什么表情,又去扒着木窗看荷花:“好了,咬了。……哇,这朵开得格外好……王叔,且停下车!”

方应看:“……”

“好,”身后人哼笑一声,“本侯记住了。”

叁、

马车走走停停,又行一段,便到了方应看的京郊别苑。依山傍水,曲院荷风,一目好风光。

已是正午时分,厨娘早备好了夏至面,还配了带着凉意的饮子。我初次来此,用完午食就出去好奇逛了一圈,等溜达完回到正堂,方应看已然在庭中悠然坐着喝茶。我走近前,诧异道:“你这别苑……总共就四间屋子?”

方应看在京郊有好几处别院,我曾随他去过几处,一个赛一个的奢华舒适;因建在郊外,更是极为宽阔,每一块都是极为繁杂壮观的宅邸。此处倒……更像个小院?

“你嫌小?”

我摇头:“对我一间就够了,但是对你……”

这别院不大,下人也少,方才见过的侍女恭敬上前,为我斟了一杯茶。方应看道:“这可是本侯最大的一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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