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怂包对视一眼,非常没有偶像包袱地狂奔过去,一个叫的比一个大:“大哥!”
眼瞅着两个人形导弹要冲过来了,闻疏清的笑容一僵,揪准时机往旁边一跃,两个人一个跌进乔诗楠的怀抱,一个被李循岩眼疾手快拉住。
两个人愉快地投入大部队的怀抱,甚至不用闻疏清开口,就自顾自讲起了一路上的故事,还提到了没有镜子碎片的木匣子。
“镜子碎片已经不见了?”乔诗楠皱眉,“我可以肯定我、李循岩还有闻疏清都没有来过四合院。”
翟知乐也接着说:“我和乔诗楠分开一段时间后思考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我也没有来过四合院,况且那段时间也不够我走到四合院的。”
“所以是游戏设置。”闻疏清一锤定音。
林百佳摸着下巴,线索变得不明确起来本身,就让人感到烦躁:“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何离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几人热热闹闹的老人。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听一听在说呢?”闻疏清没有那么多顾虑,第一个蹲在老人面前。其他几人见状,也学着他的模样把老人围在中间。
老人下意识巡视一圈,确认所有人都到了才徐徐讲起:“执念会寄宿在镜子上,无论是谁都要为改变付出代价。”
乔诗楠和闻疏清默不作声,两人是在场唯二知道梳妆镜上曾经写过什么的人——老人说的话,和上面的别无二致。
“世间万物都有其道理规则,如果你要改变一样东西,就要做好为其付出生命的代价。”老人看着他们,却又像是在思考着其他东西,“镜子能照出人心底最深的秘密,也是人执念的最好寄宿体。”
“曾经有一个姑娘,她很爱照镜子,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照着镜子梳理自己。那扇镜子也从她儿时贯穿至成年。它看着她从小豆丁儿一跃成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从独身一人到在人群里找到自己此生所爱。”
“可是,好景不长,”老人的语气一转,从温和到近乎怀念转为冷冰冰,“女孩照着镜子,镜子看着她,看着她的笑容越来越少,她抱着自己哭泣的时间越来越长……”
“是因为那个人对她不好吗?”
“是也不是,”老人摇摇头,“那人对她似是一片深情,可谁知道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谁也不知道……”
“镜子做出了一个决定,它要牺牲自己,为女孩脸上带来更多笑容。只要女孩笑就好了,它这么想,它生命的意义在于映出女孩脸上的笑容,只要女孩笑了,它的生命为此支付代价也未尝不可。”
于是时间流转,女孩在一次早晨醒来发现手上多了片碎镜子,一出门发现一切都回到了未曾发生的昨日。她想,不论这是真的还是一场梦,她再也不想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很快,她在文字上找回了自我,她想文字才是她理想的全部,她开始迷上了与笔友通信。
信件堆得越来越高,直到快要接近穹顶——女孩毫不意外地沦陷了,她以为那是天命所在,她以为那是此生归宿,她以为这是彼此的灵魂共振。
她和笔友不满足于通信,她想要在现实里看见她。她只是这么想着,在某次意外中她真的遇见了那位笔友。两人在经历浪漫的告白之后,不出所料地在一起。
他们会在街上、早餐店里相遇,女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直到某次,那人约她到他的房子里。
闻疏清呼吸一滞,不用老人接着讲述,他就已经明白之后发生了什么。
东窗事发,无论多少甜言蜜语都盖不住底下肮脏的根基,女孩绝望了。这一次的后果比上一次还严重,女孩再一次失去了笑容。
她找上门去,她想要那个负心汉给她一个说法,却不想在推搡中她跌落井底,此后每个夜晚只能靠数着洞口的星星过活。
“女孩想要靠近洞口,离星星更近一点,”老人的语气平和,“于是她一点、一点爬到井口,可她发现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离开井口十步以外。”
“她死了……”乔诗楠低声喃喃。
老人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她死了。”
“你们觉得杀人凶手是谁呢?”老人的语气堪称温柔,闻疏清看了一眼却觉得隐隐有些奇怪——镜子上的文字可没有这么平和,甚至更贴合的词汇应该是癫狂、痛恨。
“当然是那个负心汉啊,”林百佳想也不想回答,“他这人太过分了点吧,婚内出轨、推人藏尸,简直五毒俱全。”
何离也赞同林百佳的说法:“女孩错只错在过于天真,但要论谁是杀人凶手,只能是那个负心汉了吧?”
“你觉得呢?”闻疏清下意识看了一圈其他人,直到看见老人明确的视线,才意识到话语中的“你”指的是他。
沉默一会儿,闻疏清一手支着脑袋:“镜子呢?”
发觉其他人直愣愣的眼神,闻疏清叹了口气,再一次重复:“最后,那片镜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