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速度逐渐放慢,车周的声音嘈杂起来,公主府要到了。
符旋和王如意已经坐回原位,只是王如意侧脸不言,符旋满眼含笑。
她吻上王如意,本是缘于气恼,要掰直他那别扭的性子。结果王如意既不拒绝也不配合,嘴唇紧闭,反而让符旋陷入进退两难。唇瓣碰触,鼻腔呼出的热气打到彼此的脸上,唇舌间还有些微血液的腥甜。
符旋抬眼,看到王如意低垂的长睫,散落着跃动的日光。随着马车的轻晃,日光抖落,落入符旋的眼中。
符旋看到王如意垂着的眸子,墨色中流淌着烟雾云霞。目光相接的刹那,王如意受惊般闭上了眼睛,藏起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符旋恼怒他的闪躲,没有注意到他的双手正虚虚笼在她的背后。
马车滚过一块硬石,车身倾斜,符旋前倾的身体失去重心,一双手从背后将她搂住,用血肉阻止了她撞到车厢的命运。
姿势变化中,符旋的吻落到了别处,从唇峰划过唇角,最后落到王如意颈旁,扯出一道旖旎的胭脂伤痕。
玉流了血。
符旋痴迷地看着那道艳痕,她平素不涂胭脂,但是方才从太子府上,贺兰含说她气色不好,为她涂上自己新调的胭脂。
符旋凝视着伤痕,几乎忘记自己当前的处境,直到身下胸膛起伏,她才恍然发现,自己与王如意已近乎肌肤相贴。
他的脖颈暴露在自己面前,只要自己张口,便能咬住他的命脉。
这么美的造物,是自己的。
符旋感到巨大的满足,她食指划过王如意身上的胭脂,看它晕成一块,绽放成一枝红梅。
她爱上了胭脂,大婚那一天,她一定要涂上最艳的胭脂,让这尊玉像开满梅花。
“公主,请自重。”车外声音逐渐嘈杂,王如意推拒符旋的力气大了起来。
符旋虽然不喜他这句话,但看着眼前颤动的红梅,她终是收起恶劣的心思,从王如意身上起来。
“公主……”耳边又传来王如意的声音,符旋微恼,自己都退让了,他竟还要拒绝吗。
但她没有听到拒绝,而是粗糙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为她拭去蹭到的口脂。
“公主的口脂花了。”王如意局促地握着手,遮挡着手指上的口脂。只是他挡得住手指上的残红,却挡不住头颈上的氤氲红梅。
马车离公主府愈加近了,能感受到明显地降速。
符旋掏出帕子,马车里的水已经结了冰,干脆沾了一点酒,拉住王如意:“抬起头,别动。”
“属下自己来就好。”少年的皮肤已经比胭脂还要红艳,身躯僵硬,眼神闪烁。
“别动!”符旋强调。
王如意乖乖站好。
冷冽的酒消解掉了凌乱的红花,符旋仔细打量着王如意,为他拉好被自己扯乱的衣襟,拢了拢碎发,满意道:“这才是我驸马该有的模样。”
王如意似乎已经接受现实,手指攥着符旋随手递给他的帕子,沉默不语。
阿荣拉开车门,看到的便是开头的景象。自家公主与未来驸马各安其座,衣冠整齐,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味。难道刚才的响动是在喝酒?
符旋笑而不语。
次日,赐婚诏书便正式下达,送来诏书的,除了熟悉的陈大,还有太子和丞相,本次婚事,由太子牵头,丞相佐之。
“这位驸马,真是让老夫大吃一惊。”苏永捻着胡须,“怎么不见他来接旨?”
符旋脸色不佳:“他昨夜受了风寒,今日起不来身,本宫代为接旨。”
昨日还能正常入宫,怎么今日就生了风寒?太子与苏永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没有深究。
太子道:“他是南人,难免不习惯大燕的冬天,只是这病别耽搁了婚礼。”
既不深究,符旋便松口气:“殿下不必担心,婚前必定康复,只是不知这婚仪父皇作何打算?”
苏永从怀里掏出卷轴,同太子与符旋解释本次婚礼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