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用丹药堆起来的元婴,怪不得被推到地上如丧家之犬,也不见半分怒气,其真正实力恐怕还不如一个金丹。
裴长玉很快得出了结论,人不足为惧,多半是明面上被推出来的棋子,要注意的是对方背后支持的势力。
但若背后势力,还有谁能硬得过自己身后这位年轻俊美的公子呢,这七头金也算是踢到铁板了。
轻叹一声,裴长玉走到七头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事情经过?”
七头金:“在下只是像平日那样售卖些偶然得之的法宝,结果就遇到了这位公子,对方看上我一法宝,却硬要用低于市价五成的价格买下,还威胁我.....!”
还不等身后的谢嘉发作,他滔滔不绝的话语就堵在了嗓子眼——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勾起他的下颚,强迫他与裴长玉对视,一双朦胧多情的桃花眼里此时笼罩阴霾。
他看见那人薄唇轻勾,恍若天人的俊秀面容上露出一丝猫捉老鼠般,天真的残忍。光洁额头上本该象征慈悲的眉间痣,透出些血似的妖红。
“不对。”他听见那人这样说,眼底涌起近乎怜悯的神情,那只修长温暖的手抚过七头金的脸庞,缓缓来到太阳穴的位置。
“你说的不对。其实,是你见这位公子年轻,起了敲诈的心思,故意抬高法宝价格还闹大事情,就是因为对方有口难辩,你想让他吃下这个哑巴亏。”裴长玉自言自语。
“没错,就是这样。”裴长玉展颜一笑,如冰雪消融,春风拂面。
却叫七头金如坠寒窖——因为对方点在自己太阳穴上的指尖已经涌出些许冰冷的剑意。他毫不怀疑,自己若是敢说个‘不’,恐怕脑袋会和被马车碾过的西瓜一样稀烂。
他无处可逃,张了张嘴呆呆地说:“.....是,是的。”
在场的众人皆是鸦雀无声。
这人是谁,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事情经过都不了解,就敢私自定罪,还威胁当事人强改口供?
虽然大部分人都多少知道七头金有问题,但没有证据,没有双方叙述经过,也没公平公正的断案。
那俊美修士轻飘飘的一句,就为这件事打下了定局。
不是说太藏山上的修士,个个都仙风道骨,不染尘埃吗?
哪怕在场有些人心知肚明七头金的人品,却还是忍不住为这个看上去年轻俊美的道长胆寒,这也太霸道了些。
“好,解决了,押走吧。”裴长玉敛笑,招呼两名执法把这个臭名昭著的无赖押走了。
直到缚灵捆上身,七头金才恍若梦醒的尖啸:“等等,大人!我家主子是——”
裴长玉笑眯眯地打了一道禁言诀给对方,看着对方唔唔不能出声,这才慢悠悠说:“让你家主人亲自上太藏山拜访我.....哦,鄙人姓裴,名长玉,任职太藏内宗首席。”
说完他挥手示意:“带走。”
——
裴长玉终于可以分出神来打量身后的青年。
青年比上次见似乎更冷艳了些——并不是偏柔气的阴媚,而是一种锋芒毕露的美貌,带着那极好骨相天然自成的攻击性,浓密而英气的眉下,是一双上翘的丹凤眼,瞳色浅淡,微微眯起时便有一种不威自怒的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