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杳冥处理掉了三具魔族尸体后返回，抖落了些东西在两人面前：“他们身上也有芥子，里面还有些人族的服饰、钱财等等。”

赵燕隐脸色有点发白，他受伤最重，不过徐杳冥妙手回春，眼下已无大碍。

他拿起一只芥子用神识探勘半晌，末了疲惫地闭目叹气：“不止，还有修真界的灵石，易容用的药水，身份证明和路证。”

“魔族骄矜，虽身形似人，但以此为耻，更热爱将身上的魔纹魔角显露出来，示威露胆。”裴长玉沉吟到，“也要少部分魔族，昔日在那场战争中伪装人类，混入后方以求破坏。”

“可这几个魔族不像是探子间谍之类的。”徐杳冥摇头。

“一来莽撞好战，二来初见时他们的装束是魔族的传统服饰无疑.....往常剿灭魔族也差不多是这个模样的。哪怕是魔族残部，也不屑于穿人族服饰，这几个魔族芥子里不止一套的人族装束，实在令人疑心。”

赵燕隐：“那么，就是他们日常伪装需要用到。”

裴长玉认着芥子里的诸多事物，一边回答：“错不了，且我敢笃定，他们化人时居住在燕山附近的小莲镇上。你们看......”

他从芥子里挑出几样物品，一一给另两人指过去：“这装易容水的玉瓶底下有商行的刻字，上面有小莲镇分行的标记，这个钥匙形制是最普通的客房钥匙，说明他们有人族地盘的据点，这衣服暗袋里还有手牌，样式是地方驻守分发给杂役下人，方便他们持手牌进出打扫，说明他们有人族身份......”

徐杳冥惊了：“还是你细心！这么说来，这几个魔族日常进出小莲镇这样的人族驻地？他们图什么？”

赵燕隐说：“魔族为杀伐而生，总归不是什么好目的。在下其实略通些魔族语言，他们逃跑前，似乎嚷嚷着要将某些讯息传递给同伴。”

裴长玉点头：“那，进镇一探？”

赵燕隐嗯了声起身：“在下便是为此而来。”

“等、等等！”徐杳冥突然插嘴，面带狐疑，语气高了几个调：“我记着咱们来这的目的，不是某妖孽的内丹吗？”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该不会出任务只是你们的幌子吧？”徐杳冥大喊道。

赵燕隐这才想起什么似得，把羽燕妖金灿灿的内丹抛给徐杳冥：“任务完成，酬劳可以回太藏结算。”

徐杳冥接过内丹，却直勾勾地盯着裴长玉，似乎想要个解释。

裴长玉笑了笑：“我和这位师弟确实为了别的事而来，借你的任务做个遮掩。既然任务已成，杳冥也可先行回太藏。”

徐杳冥对着这两人左瞧右看，吐出一句：“......我也要加入！”

——

三人没多久，行至小莲镇。此地为人族驻地，商旅繁荣，修士往来，一派热闹景象。

赵燕隐一踏入此地便蹙紧英挺的眉毛，神色异样。裴长玉便把两人拉至角落，低声询问赵燕隐：“可是有什么发现？”

“魔气的味道，极浓极臭——”他还扇了扇风，做出嫌弃模样。

徐杳冥惊叹：“简直是狗鼻子。”

好友素来嘴上没有门把，出些无意识的惊人之语。裴长玉一听这话便扶额。

赵燕隐果然眉头一挑，裴长玉可不希望此刻坏了队伍内和气，连忙安抚加转移：“这么说，小莲镇有规模不小的魔族渗透其中？怪哉，此地驻守是干什么吃的。”

“先着手调查吧，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赵燕隐摆了摆手道。

“等等！”徐杳冥插嘴，他左看右看，皱着眉头：“说起来，我们之间是不是该交换一下情报什么的，比如大家的真实目的都是什么？刚刚一直听你们说什么魔族啊渗透的，考虑一下我这个毫不知情的人好嘛？”

虽然说的是‘大家’，但徐杳冥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燕隐，后者古井无波的面庞上划过一丝无奈：“为了魔族而来。”

然后他就闭上了嘴，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死一样。

“哎，杳冥，我这么跟你解释吧......”裴长玉叹气道，将自己怀疑兰无忧身份并与赵燕隐阴差阳错调查到一处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是他添油加醋，将自己私心部分删减掉的版本。

而赵燕隐虽然抱臂旁观，却也认真地听完了裴长玉的话，总算明了这位师兄的目的了。

“.......想不到此事牵扯重大，竟然涉及太藏和人族奸细问题。”徐杳冥听完后，难得面色凝重了起来，“果然跟来是正确的，不然长玉你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是啊，不知道还以为师兄其实是找借口，实则铲除异己来了。”赵燕隐如此刺道，他多少知道这位师兄那风光霁月皮囊下的唯利是图，且惊讶于徐杳冥毫不犹豫地信了裴长玉的说法。

这家伙明明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才不会这么大义凛然呢......赵燕隐这么叹着气想，领口猛然被攥起，徐杳冥脸色阴沉：“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