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压迫伤口,将清凉的药膏挤入伤口几分,灼烧着敏感的神经,裴长玉没有防备,从喉头溢出小小的呜咽,随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试图掩盖自己暴露出的脆弱。
旁边的徐杳冥急了:“你轻一点!”
手上的动作一顿,柔和了些许,但嘴上赵燕隐依然语气生硬:“这点痛都吃不了?师兄还真是——皮.娇.肉.软。”
后半句话赵燕隐是贴在裴长玉耳畔,压低了声音说的,如金玉相撞的清脆声线带了些喑哑,呼出的热气吹在耳垂处,引起奇怪的酥麻。
徐杳冥的脸色已经如风雨欲来了。
裴长玉觉得这距离太近了,青年灼热的气息喷吐在耳畔,嘴里的话语也略显冒犯——但眼下不是争执的时候,不由得避开了些,从芥子里挑了件衣服转身披上,他神情淡淡:“大抵是那鞭刃上涂了令人疼痛的药物,所以才敏感了些。”
赵燕隐顿在原地,没去管徐杳冥恨不得扒皮他的脸色,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掌若有所思。
徐杳冥则是面对着裴长玉,收拾了下糟糕心情,勉强挤出笑容,递过去一丸丹药:“先恢复一下,不着急出发。”
裴长玉接过吞下,感受到接近干涸的灵力开始滋生,眉头微微舒展:“倘若不能轻易露面,接下来怎么办。”
“全速离开西洲境内,尽快回到太藏。”徐杳冥这么接话,“赵道友身上有留影石证据,回到太藏揭发此事,一切尚有挽回的机会。”
裴长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倘若能联系到门内,提前传递消息便更好了。”
徐杳冥恍若灵光一闪:“我芥子里有西洲的大致地图,原是学习用的,让我算算最近能联络到太藏的传讯点要几天......”说着,他从芥子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全神贯注地分析起来。
趁此机会,赵燕隐靠近了裴长玉,也不免感叹:“也许我们两个不应该一起来。”
裴长玉疑惑了下便乐了,问:“此话怎讲?”
“我之前不是送了你一支玉令吗?那东西能支持三洲距离内的稳定传讯。”赵燕隐说,唇角竟带了点淡笑:“只可惜,这等传讯距离,只能支持拥有相配玉令的两人沟通。”
哦,那支刻字‘燕隐’的墨色玉令,他当时还感叹好贵重来着。裴长玉想起了这茬,也不免唏嘘,片刻后又笑了起来:“毕竟我们那时都遮遮掩掩的,不像现在这般清晰地互换了目的。”
赵燕隐:“我可没向你遮遮掩掩。”
裴长玉想起当时的场景,赵燕隐莫名其妙给他展示自己的剑,像个江湖术士一样颇有神棍气息地说:“剑名镇魔。”和,“看到西洲有脏东西。”
裴长玉就没忍住笑了,他怎么脑海里会把招摇撞骗的神棍和赵燕隐扯上关系,一定是因为对方不说人话的原因......
不知道是因为几人也算生死与共的过命交情,裴长玉难得地将内心的真实想法,玩笑一般地说来出来,还补了一句:“那时我真没听懂,毕竟你说隔着千山万水看到有魔气什么的......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