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杳冥费劲地睁开双眼，入目皆是缭绕云雾，高空的冷风呼呼刮着面皮，凌冽如刀。

一个女声传来，带着若有若无的媚意：“醒了？”

听见这个声音，他怔愣一下翻身坐起，才发现自己正在一片荷叶似的飞行法宝上，面前坐着个红裙女人，娇媚的容颜严肃凝起。

徐杳冥艰涩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师父。”

灵芷道人微微点头，算是回应，随后直入主题，嗓音柔美地询问：“你惹到什么势力了？害得我这几天都被追杀的东躲西藏。”

直觉告诉她应当不是普通势力，当天寻着爆炸声找到徐杳冥时还好，那些追兵不过小猫三两只，她轻松解决了。

谁料不消半天就有个同等修为的化神杀上门来，带着骇人面甲，出手血腥凌厉，招式更是给灵芷一种熟悉的后怕感，仿佛又回到了人魔大战的那个年代。

灵芷虽然有着化神修为，但她本人是专攻丹器之术的，加之天性避人不好争斗，落得下风。

好在她身家底子厚实，价值万千的法宝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殉爆掉，带着个受伤徒儿也能从容应对。

徐杳冥拍了拍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想到生死不明的裴长玉心里一紧，连忙组织语言：“师父！事情是这样的.......”

..............

灵芷道人面无表情地听完叹一口气：“原来如此。”

徐杳冥：“师父，必须得去救他们！”

灵芷有些纠结地皱起了眉头：“西洲广域，何其渺茫。更不要说我们目前处境也不能算好，被一个鬼面化神盯着呢。”

徐杳冥想了想，又急切询问：“师父，你不是有一支千里玉令在身？先联络太藏支援如何。”

灵芷道人的表情变得更难看了，她嗫嚅许久，才叹气一声：“太藏的情况，恐怕也不容乐观，我的固定联络人是太藏的某位长老，救下你的第一天我便发讯太藏，却杳无音信，那长老是世家出身，若你说的为真，那怕是......”

“那时我也觉得蹊跷，本欲带你回到传讯阵点，那鬼面化神就是在那时杀出来的。”灵芷闭上眼睛，咽下叹息，尽量不然自己的沮丧显露出来：“恐怕魔族和世家的联合由来已久，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影响太藏了。”

一番局势分析下来，师徒互对无言，风中唯有叹息。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从寻找他俩开始。”虽然有种刚出关就被全世界抛弃的茫然感，但灵芷毕竟是师父，是化神，她要肩负起责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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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赵燕隐也陷入了两难。

是继续往传讯阵点方向努力，还是回援试着救出师兄？

理智告诉他自然是前者，可是，可是......

“我不会丢下你的。”那时裴长玉斩钉截铁地说，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我还等着你以后继续教我剑法呢。”

苍生和一人相比谁更重要？以前的赵燕隐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但现在他动摇了。

在那一个瞬间，那些封存在记忆深处的过往翻飞出来，历历在目。

裴长玉死皮赖脸跟着他学剑的场景；裴长玉练剑不解剑意的沮丧；裴长玉练成后自以为隐蔽的洋洋得意......

真奇怪，回想起曾经，明明自己的注意力应该在师兄手中之剑上，为何回忆中的画面都是他或欢喜或沮丧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