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之前你就确定你是属于清醒状态,可若真是精神分裂患者,真的能分清哪处于[现时],哪处于[梦]?”
那个女生一个后退,椅子跌到了地上,崩溃地说“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精神分裂……我没有……我是正常人,我很正常!!!”
最后吼了出现,是非常想让众人明白她的话是正常,泪水快闪出眼眶了。
“不用这么激动,也不要对我吼,又不是我说你有病。”
纪·罪魁祸首·函于无奈地看了一眼洛灼,又无奈地解释,说“这位小姐,我十分抱歉,也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也不是说你有病,只是说一下医学症状。”
容塗突然起身,朝女生那边走去,到了边上把倒到地上的椅子扶了起来,然后转身就对上了许多双眼睛,便问“诸位看我我你甚?”
其中一个人说“我们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结果”
——结果就是去扶了一下椅子?
“哦,抱歉,这椅子好歹也是我和老师辛辛苦苦又扛又搬着上来的,所以——要好好珍惜。”
“……”
我竟无法反驳丨一_一丨。
“那是不是有种可能?”赵魚小声地问了一句。
“哪种?”纪函于问道。
“就是她有点精神分裂,在梦里但却能看到半个现实,这种半掺半合的,在焦虑的过程中那声响可能是由于踩到重物发出的,水流声在四楼一般很少有,如果是精神分裂,那应该会放大听觉,也会影响精神状态,加上幻视,会有点冲突,但不完全等于过一晚会缓过来。曾经有人就是因为这个,差点血手沾衣。”
赵魚一本正经地说。
可那个女生却有点急了,冲过来还边说“我说了我没有!我没有生病!!我很健康我很健康!!!”
司舟连忙挡在前面,制住了那个女生,赵魚被这突然一下吓得退了一步。
“小魚的意思是,这个人很可疑。”
看完一场闹剧的洛灼,望向司舟,说“在镜里,人拥有存活的方法只有靠镜的线索,而且也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你就这么相信你的小魚?”
“我信。”司舟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如果只是因为困境,想要生存,便抛弃亲情与友情,那么人与最原始的狩猎者又有什么区别,无疑是人性的漏洞。——难道你也不是相信容先生吗?不然为什么单独叫容先生去办公室?”
“不。”洛灼很快就否决了,说“主要当时他是最大的问题——染发。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才知道昨天的白毛变如今的黑毛,怪不得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还有,我从不相信别人,我只信我自己。”
容塗打趣地笑道“那巧了,我从来不信我自己,我只信你。——虽然我们只认识了,几天。”
“几天”前面稍微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终是确定下来说了出来。
洛灼直接无视那句话,对那个女生说“无论是还是不是,这我管不了。”又朝众人说“你们什么[任务],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我只要你们在这一礼拜内活下了,完成这一项——而接下就算[任务]是杀人还是杀老师,也就是杀我,礼拜过后随你们怎么着。但这一礼拜内没有完成这一项,你们也出不去,若有人存心不安的话,镜里可没规定——杀人犯法。”
“而一个礼拜后,你们肯定会想完成自己的[任务],对立的人——我会第一个除去。告诉你们这些是想说明一下,我并不想干先把人扶好,再过河拆桥的事,无论站哪边随你便,但是没有人不想活吧?所以存活一礼拜于我、于你们都有好处。”
司舟问道“话虽如此,但我们还是得弄清昨晚李济为什么会失踪。”
沐期拉住纪函于,凑到耳边轻轻地说“函于,我猜那个女生可会摇头不断重复‘我不知道’,你信吗?”
“……嗯,我信。”纪函于垂着眼,低声回答。
女生愣了愣,极力地说“我没有精神分裂症,我我可能听错了。”
容塗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拿起那张人体解剖图看了起来,说“可你刚才还百分之一百确定的来着,怎么又听错了?”
“李济的失踪跟你也有点关系吧?”
“我我……我不知道!”女生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后面几乎是吼了起来,抱着头,拼命地摇,口中不断重复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沐期又拉了一下纪函于,得意地笑了,像是小孩子家打赌赢了的高兴,纪函于表情依旧低沉,但张了张口,作了个“我输了”的口型。他知道沐期——犯病了,可他愿意陪他演,无论多久,无论何时何地。
外面的音响回回荡荡,可除了音乐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洛灼来到教室门前,手碰到马把手的时候。
沐期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出去?——去杀人吗?”
这句问话带着纯真的声腔,却真的好似孩童般地问问题。
洛灼顿了一下,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原本沐期是很少开口说话的,而且摆得样子也显得懒散散的,不易搭理,但现在却有点小孩子的模风,也有点疯批,谁家开口就是问“去杀人吗”。
回答是,是不是真去杀,回答不去,好像不可定。
——就是一瞬之间性格差异很大。刚才在纪函于提到“精神分裂症”的时候,沐期的那句话,尽管隔着远,却是听到了。
可这样子可不像是精神分裂,倒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