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树叶拍打的响起细细而来,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在桌面上。
陈老师的课已经过了一半了,太约就是讲到生物解剖的一些图解,便发了一张生物解剖图下来。
李济的座位——现在就是洛灼的座位,是处于第二列最后一排,总体是位于教室后部分。
说实话也是有很大的巧合的——昨天晚上出事的是李济,恰好他的座位又在最后一排,既可以不被老师重点关注到,也可以观察一下众人。
一石二鸟,这才有点掌握在手里的意味。
发下的是一张人体解剖图解,用彩色的线条标记着一些关键部位。
图里有着大致人体结构,神经贯彻着全身,就连骨头也用淡图印上了,几条神经交错着,最后连向脚底,肋骨下的肺脏标了几个组织,中部却有点模糊不清,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但又十分契和,好像原图是这样的。
头颅处大脑立于上立,接着是小脑、脑干,不知道是小脑太发达了什么,竟占了半个多的脑,脊椎骨直通而下,到了脚部却是一扰。
神经交错汇聚,最后通连到脚下,在下部结构特别用红笔标记了一下。
胸腔处空洞,还打个了叉,下脚边被圈起来,打上了标记。
洛灼用手指了指解剖图上人体的肋骨上,仔细一看肋骨有点歪扭,人体肋骨有24根,而这里却只有12根,但也是包裹着肺部。也可以说明在这张人体解剖图中,人的胸腔里的气体体积比正常人要小得多,快不得这学校的学生体育都不好——还是说这些学生的那些肋骨用到别处了?
一节课不长也不短,铃声正好响起,讲台上的陈老师跟触发了开关一样,原本讲得激情的动作在铃响起的那一刻就停止下来了,只留下一句“下课了,第一节课间不要出去”,便离去了。
介于之前说过要好好听取校规,所以众人一听这句“不要出去”就跟贴了胶水一样真的不动了。
“为什么不能出去?”赵魚探出脑袋望了望洛灼,众人也跟着望去,很显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大多数都是惊心吊胆的,有那么一个人若无其事,自然是将其当作主心骨了,凡事问问,不会有错的。
洛灼连抬眼都没有抬,淡淡地说“一般来说第一节课后便是出操时间”
铃声像是映你证了他的说法,便“铃铃——”地卖力地响。
赵魚动了动嘴唇,还没说话,洛灼就抬起头望向他,说“你是又想问,为什么我们不出操。因为——你们还不是真正的‘学生’,而我也不是真正的‘老师’——没有那资格。”
“你应该猜出来了什么——是不是这里的‘人’没有大脑,不会认人,还是说他们有什么东西是被摘下的?”
纪函于静静地看着洛灼,问道。
在此之前他由于在第一排,所以洛灼摘别牌的动作也是被他发现了,尽管是个微小的动作,但他的洞察能力强,足以分析到那位陈老师的行为意图所下的缘故。
“别像审问人一样——”容塗靠在讲台边上,前方一抬头就能看见洛灼,不偏是正好对面,轻笑一声,说“你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足够了。”
“服从命令也得有点前提吧?”沐期问道。
“活着——不是前提吗?”洛灼站了起来,来到窗户边,一手挑开了帘子,下面人群涌过,都集中在操场上,乌漆嘛黑的脑袋像条蜈蚣一样,一点点地蠕动着。
“你猜得没错,这些鬼东西确实没有大脑,甚至——”
洛灼轻笑了一声,这确实是个好东西,那好东西就要一起分享。
“不过如果你们想有更好的权限,可以考虑一下加入他们。”洛灼把窗帘子拉开,阳光散下,一群群穿校服的“学生”站在操场上的模样瞬间映到了众人的眼眸上,然后将人体解剖图放在桌子上,说“也就是成为这样不人不鬼,然后永远地留在这,那么——当在场有人做出了这个选择,可以简单来说,就是敌人。敌人——该如何处理?”
洛灼没有去管其他人是什么样的表情,而是一步一步地看着楼下的人儿们。
容塗看向那个女生,说“这位小姐,你说昨天晚上你听到了李济同学出去的声音,那——为什么只有你听到呢?”
“我,我那时害怕,睡不着,声……可能没有那么大……我……”女生说得欲哭起来。
“不用害怕,你瞧——洛老师都保证大家的安全了,只要你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安全是可以保障的——对吗?老师?”
被这么一说,洛灼感觉自己被安上一顶圣母帽,发出耀眼的圣光,其实他说保障安全时,并没有明确地表示是哪种保护,以及说话,不过幸好这家伙没有添堵,也同样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便轻“嗯”了一声。
容塗问:“你在回宿舍时,有困觉吗?”
“……没没有啊,怎……怎么了?”那个女生吞吞吐吐地回答,表情十分茫然。
“那其他人呢?”
“困觉?哦哦,有有有!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那门就感觉脑袋沉得很”
“眼皮也抬不起来,一贴床就‘呼噜呼噜’地过去了。”
“对对对,你也是这样的?”
“…… ……”
在场众人都有同感,纪函于他们宿舍的人尽管体质与普通人会有差异,但昨天晚上他们是真的感觉到那股莫名其妙席来的困觉,就像把人强制性按入梦里,一种置身于海里无法呼吸,一点点下沉,一点点消亡。
洛灼转过身来,靠着墙,说“你说你没有困觉,那为什么其他人又有?就算真的是你太害怕了,那又为什么说你听到了水流声,以及——奇怪的响声?”
“人在极度恐惧下,会产生幻听、幻视,是大脑功能紊乱所致,其表现为精神活动的异常,就如我们正常人做梦一样,在他没有醒来之前是无法认定,那是不客观的,让他能客观的认识这一点,除非是让他醒来,医学上将这一现象称之为——精神分裂症。”
纪函于解释了一下。
“精神分裂症?”沐期小声喃喃着,“这好像有点像我。”
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可一旁的纪函于却好似听到般,手不觉紧握,双眸也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