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漆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刷到一半的墙放在一边,刷子扔在桶里,向下望了望血红的油漆,压了压头上的帽子,提着桶,唱着曲,消失在草场之上。
教学楼异常地安静,校长办公室的门口有道身影穿梭着。
“是来找你玩的。”
前面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冒出一句:“真的吗?”
洛灼:“真。”
“那哥哥呢?”稚嫩的女音懦懦地响起,就像是对陌生人该有的抵触,但在一刻却也似乎壮大了胆,少了几分薄弱,反倒觉得成了一丝希望。
“哥哥在上课。”洛灼摸拭了周围的墙,只听“啪”的一声,灯火迅速笼罩了整个屋子。
陈设的木架,在角落处仍见蜘蛛网,上面还积了灰,地面上散落成一片的纸屑,在边上是个被撕了一半的练习册,以及之前扔过来的碎瓶,所幸里面是空的,仅是多了几片碎片。
洛灼弯下腰,将瓶碎片捡了起来,一片一片地扔在门口边的垃圾桶。
这垃圾桶里……这么久应该不那么空才对。有人经常来倒垃圾……
他环视了四周,书柜上,桌面上,都积了一成灰,就像许久没人住了一样,又暗想:但……又待不长久,所以无法打扫卫生,自然而然就灰尘一地了。
床上没有被子,但床单上却有折皱,像是刚才有个重物被人拖到这里,然后……又消失了。
床的那一侧有个小小的脑袋探了上来,一双乌黑的眼睛,充满童真,以及对外面事物的好奇,却又是那么警惕,那么……无助。
洛灼起身,朝床这么走来,可床那一倒的人却突然一惊,蜷缩更里面了,只剩下一片乌漆的发丝,似乎是在害怕,但好像又不是。
“恰恰,是你的名字吗?”洛灼来到那边,用手轻拂她的头,微笑而柔声地说。
女孩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缓缓抬头,眼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小声地“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洛灼继续轻拂恰恰的头,微笑道“不是说了吗?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来陪你玩的。”
“你哥哥,是叫维维吗?”
“……嗯,那你……”
洛灼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你可以叫我小煜哥哥。”
“小小……小煜哥哥?”
“嗯。”
周围的地面上乱成一片,就只剩个容身之处……不,应该有2个,在墙的一侧用棉被遮挡了,但不难看出有个洞,而且挺深的,顺着拉痕来看,那个重物应该是被拖在这里,至于有没进去,难说。
如果真进去了,那是谁在唐均摔下楼的时候,在众人都不经意的一刹那间,将人从教学楼底眨眼间功夫……到了宿舍楼?
若是两个孩子,定是办不到的,难道……还有第三者?
一节课的时间似乎比外面的要长上许多,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想解放。
化学课还在继续。
“硫磺是种化学剂……”
废话。
“生于草堆……”
乱编。
“子夜之时,点光烛,驱邪祟……”
咋带迷信成分了?
“融血肉,将其搅合……”
“报告!”
一道清雅的男音打断了讲课,接着说“老师,我要中途请个假。”
“嗯?”化学老师因讲到正核心尽兴时突然被打断,问题是这人不是提问题的,也不是回答的,反倒了来……请假的?
化学老师不耐烦地皱眉,向前看去,在前一排的容塗,少年脸上洋溢地笑容,有点太假了。
化学老师仍不耐烦地说“上课便是上课!哪有什么请假!还中途”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容塗上前递上一张纸,道:“你且看。”
那张纸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请假单。
就这样化学老师气愤愤,又颇为无奈地将人放走了,必竟人家整个班级的“主心骨”,也就是班主任都签署大名“洛”了,他一个科任老师能干嘛呢?
自然是放人了。
仍在“努力”听课的其他人只能眼珠儿目送着容塗离开门,离开教室的门……
离开另人头烦的化学课!!
谁叫人家掌握了规则呢?
——长知识了,万事不顺意,就拿请假单。
转眼之间,容塗来到了教学楼下,前面有条路,两侧是树木贯丛,再往边上一点就是墙了,算是学校与外面的一个隔膜。
要是细得来说——就像出去的光向你挥手,而你只能看着,不能动,因为……
出不去。
容塗来到树下,望了望墙,单手敲了敲,只见一人影竟从墙的另一侧出来了,在树影之下。
“您找个……这位,真的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吗?”声音从树影之后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