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妍的下场……”

红函于坐在椅子，单手撑着下巴，垂着眼，似乎是在恩索着什么，补充了自己的下半话：“那么就是说，小妍在晚自修期间讲鬼故事，那一条‘晚自修期禁止无通知熄灯’，应该是在事发之后才悄悄加上去的。”

“可第二天，小妍又相安无事地来上课，在此之前又说这个401班级晚自修常无人或少量人，都习惯了。校规不变，401的学生是怎么活到毕业前一天的？”

“学生很遵守校规，那么——那天后没有‘重大事件’发生”

一个声音从后边响起，打断了他的分析：“那，那那为什么没有发生异常？”

容塗：“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声音的主人：“？”

容塗：“在其他人眼里，401不上晚自习，属于正常。而上晚自习，属于不正常。——很显然这条规定不是那件事情发生后定的。”

“自然也有可能，这压根不是什么校规，而是——”洛灼扫了一眼窗户之外在操场上嬉闹的学生，说：“阻碍真相被探知的束缚，目的就是像他们一样——完完全全成为镜中人，将自己融入这‘世界’的法规。一层又一层将真相包裹起来，让它一点一点被遗忘。”

“然后营造生机更强的‘世界’，来覆盖原本真实的现实。”

“但出了一点问题——这个镜的镜主的自我意识强出这个镜的范围之外。”

“并且想挣脱出来，可一但镜连主都没了……”

“它会崩塌。”纪函于蹙紧了眉，眸中欲发深邃，似乎也没想多说什么，但赵魚一句天真的发问，却让他不由一震。

赵魚问道：“镜现在没塌，那是不是我们只要找到镜主的执念，再去帮她（他）完成，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一顿说完，眸中的希望瞬间燃起希望，转头开心地看着边上的自己的学长。

司舟内心也无奈，谁叫他家的小魚……头脑简单呢。

主要在这前一礼拜里，镜灵竟莫名其妙地露出马脚来了，看架子并不是想搞着鱼死网破。

“只要出去了就可以杀了那个人，那个人是个骗子！他要杀了他！”

镜灵本就不该有自我意识，如果有的话，就可以说明这个镜的执念并不深。

那么他要杀的是谁？

“之前那个镜灵就是想脱离镜，所以拉进了许多人，以此成为他的养料。”洛灼垂着眼，手指敲打着桌面，心道：“那么一开始就露出马脚，是迫不及待想杀了那个人。可——不是说，主与灵彼此依存，可灵怎么会生出对主那般的恨意？”

主是镜的形成之源，灵是镜长期扩大而凝聚的灵体，两者有着相同的执念，同时灵只是主的影，两者只能背道而活，执念散了，灵的使命也完成。

灵的存在与不存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以及主知道。

若一个灵有了自我意识，有2种可能：一要么是它自己吸收闯入的入侵者的灵魂，使空虚的自我，得到一种汲取的补充，产生出成为主宰的意识，那么久而久之，它就会变成他，吞噬主，成为主。在那时灵便塑造□□，脱离镜，成为一个不定时炸弹。

其二就是，主给了灵自我意识，两者间有了千丝万缕的关联。主和灵都可以脱离镜，但镜不能消失，除非执念没了。此后主便没有掌管镜运行的能力，而灵有，但镜会将一切危险避开主。

但一般不会再出现了。

很显然这个镜属于前者，只不过灵还未完成吞噬主，化不了形，只能借暂存到他人的躯壳里，来实现进一步的吞噬。

“谁成了灵成形的导火索？”洛灼心想着，不由看了一眼容塗，不料对方坦坦荡荡地回了一个微笑。

其实说实话，他也挺怀疑眼前这个人，不是镇镜师，又不像普通人……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考，原本在下面抬着头，认真讨论的“学生”在这一声之后，迅速趴头就装睡。

教室里气氛一下就变了——真午休了。

“小洛，下午一点到会议室开会。”

外面的声音就响起这一句，便没吭声了。

洛灼应了一声，便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不需要捏着耳朵听，声很大，就像体型重塑的人一步一步吃力地走。

下一刻原本趴下的众人个个跟冒了芽泡一样，抬起了头。

“一点去开会。”沐期搭着下巴，随即扫了一眼洛灼：“可正好下午一点，校史馆那边才有机会行动。”

“你们去里面看看”洛灼停下了动作，继续说：“一点开会，那边的人会少点，你们动作快点，目的是——找出有刷红漆的地方……”

司舟：“但是上次进去里面的墙刷的是白的，要是红的，我们应该早就发现了。”

容塗：“上次是仗‘势’欺人，这次是偷偷摸摸，不一样的。”

所仗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