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试图辩解:“小兔子它很可爱啊,而且小兔子还可以吃……”
听到这二丫才总算有些认可:“还是大饼子好,刚出锅的时候香香软软的,小半个就能吃饱肚子了!”
“可是,这木头做的大饼子也不能吃呀!”二郎不服气的辩解。
二丫当即凶了回去:“那木头做的兔子就能吃了嘛!”
王景禹听着好笑,它做这些雕刻是要做模具的,自是不能真的做什么大饼子的,也知道二丫其实就是馋大饼子了。
“行,那大哥今天就还给你们做大饼子吃。”
二丫听了欢呼一声,王景禹又对二郎道,“再给你刻个兔子。”
“太好了,大哥真好!”
双胞胎各自得了好处,两个小娃消停了不少,知道大哥是要做事,二丫就拉着二郎一起去院子的另一头玩了。
王景禹也是第一次动手做模具,好在他选的图样简单,在木头的横断面简单勾勒了一多梅花形后,就开始沿着纹路向内一点点镂刻,至刻进去有半指深,才开始在底面详细雕琢纹路。
他要做的第一个模具很简单,但鉴于现在这副身体手腕的力气还不够,也还是花了他将近一个时辰才做好,他把磨具里的平面和边角磨平再把碎屑清理干净,一个半时辰就过去了。
王母这期间也一手扶墙来到了院里,手里端着缝补的针线筐,她靠着门坐了下来,也来晒一晒这晨间的阳光。
她带着种说不清的情绪看着院外的大儿子。
看他做起事来极其的专注,坐在那里衣袖挽起,两条胳膊略撑了着桌沿借力,前胸则一直稳稳的保持着与桌面一个手掌的距离,双手灵活,运作的极精细和轻巧。
木屑簌簌而落,他的衣服却并未沾染到分毫。
大概每隔小半个时辰,就会站起身伸展四肢还要活动活动肩颈,跟两个弟妹玩一小会儿,又或者给她端水、细致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知道他有事要做,每次都简单的说说,不耽误他功夫。
此时,只见王景禹放好了他雕磨和清理了一个多时辰的木头,看样子像是雕了朵花。
她只看了那模具一眼,就继续看着王景禹了。
神情专注好奇,有哀伤,又有着许久不曾体会过的心安。
王景禹自然也感受到了王母的探究和观察,这是正常的,哪有母亲看不出在自己孩子身上发生的巨大变化的?
但他也无法解释,只顺其自然便了。
王景禹起身去了灶房,准备生火。
他要用比较简单的办法,烧果树灰滤水做出最天然的碱水,再加上他昨天熬的猪油,来做手工皂。
这些时日他的观察,这里的农民洗衣清洁大都依靠的是木棒捶打,用淘米水,偶尔会添加些山里采来的皂角。但皂角量少,使用的时候并不多。
据他几次去县上的观察,相对衣食丰足的人家则会用大豆粉和药物制作的澡豆。所以这个时代确实同他认知中的唐宋时期比较像,香皂这类的物品还没有出现。
在这里,想要赚到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只能面向吃得饱有余粮有闲钱的人出手。
他烧了一锅开水,烧好的果树灰反复过滤,直到颜色变得黄亮清澈,这才把这些天然碱水装入一个小缸内盛好。
今日就到这里。
他清洗了双手,开始为一家人准备午饭,然后把王母的药熬上。
晌午小憩过后,他就要继续去老村正家了。
不过,今天他们家饭菜刚刚上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就有了访客上门。
“王家嫂子?大郎?”
来人在院里似模似样,带着点亲热的喊。
王景禹并未起身,稳稳的坐着嘱咐一家人继续吃饭。
随口应了句:“有人,进屋说话吧。”
他来的虽不久,但也知道在农家,天大的事也大不过吃饭。
逢人见面第一句问话就是“吃了没”,到了饭点端上了饭碗,没吃完以前不是出了火上房的事儿,就不会撂下。
就算是真有什么热闹,那也是端着饭碗走哪看哪的。
除非是极亲近的关系,其他人也更没有在别人家正吃饭的时候登门的。
农家粮食那么珍贵,你这时候上门,人家是让你上桌还是不让?
如若不让,那你干看着尴尬不尴尬?
而像王景禹家之前那种情况,却又很可能吃不上饭,这时间正是饥肠辘辘的,你来了是接济还是看笑话?
所以,来人选择这个时候登门,可以说是相当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