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不清楚,金一夏也不一定清楚。
毕竟当年把录综艺当成暧昧期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做法,而金一夏后来也没有这种和别人搭档上综艺的经历。
涵姐没有注意他们的沉默,继续说:“我们先这么做,看看第三期的风向,再决定之后要不要继续调整。”
两人齐齐点头。
“好了,没别的事,好好休息。”涵姐伸了一个懒腰,赶他们出去,“我累死了,你们赶紧出去,我要摊一会儿。在公司里可以随便转,但是不要出去。”
这话肯定是说给他听的,盛微再次点头:“好。麻烦了。”
金一夏接话道:“涵姐,我给你点外卖。”
“行,我要吃最贵的。”涵姐也不客气。
不提还好,他们一提吃饭,盛微便感觉饿了,胃部隐隐烧起来。
“好饿。”盛微揉了揉肚子。
金一夏已经点好外卖。他看看盛微的动作,说:“我们去公司食堂吃?那边可以直接吃,不用等。”
“行。”盛微也不太能等。
不过,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金一夏公司的食堂居然还开着。
听起来,他们公司的工作强度非常大。
金一夏领着他绕来绕去,终于抵达传说中的“食堂”——与其说是食堂,不如说是一家私房菜馆。
盛微:“……你们公司的伙食好高级啊。”
金一夏笑了笑,没接话,转而询问道:“我直接按照我的习惯点?”
“好。”盛微没有异议。
金一夏离开片刻,很快带着两人份的菜品回来。他陆陆续续拆开包装盖,摆了一桌。
盛微笑道:“有点像外卖。”
“比外卖快。”金一夏把餐具递到盛微手边,“我也饿了。”
两人谁也没矜持,风卷残云般席卷桌上的菜。
热气腾腾的食物很好地安抚了盛微的胃,他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身体活过来以后,精神也开始活泛起来。
盛微想: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看向金一夏。然而,金一夏埋头吃饭,似乎没有注意他的视线。
既然他没有注意,盛微便光明正大地看。
在外貌有关的事情上,金一夏没有缺陷。除了刚开始稍显粗鲁,他吃饭的姿势很快重回优雅,直接平移到电影屏幕上都挑不出错。
盛微看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金一夏的耳朵变红了。
这种变化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产生的。等到他注意到时,金一夏的耳朵已经红得彻底。
他抿唇笑了。
原来金一夏察觉到他的视线了啊。
他带着调笑意味开口:“我们一会儿干什么?”
金一夏不轻不重地瞪他一眼,说:“看电影。”
盛微笑意一僵。
其实他心里的答案是“打游戏”或是什么都不干。
专业性质使然,他很难完全放松地欣赏电影。
金一夏看出了他有话想说,引导道:“你该说什么?”
“……怎么感觉像教小孩?”盛微嘟囔,又清了清嗓子,说,“今天这么累,还要看电影吗?”
“要。”金一夏坚持,“我想在今天和你看这个。”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却认真,仿佛在说:“今天”和“你”都是不可或缺的元素。
盛微一愣,不由自主地点头:“好,那我们一起看。”
金一夏笑起来:“我会快点吃的。”
他继续埋头吃饭。
盛微则开始反思自己的回答。对他来说,说到“今天很累”已经不太寻常,然而这仍旧不是“金一夏”式的回答。
一句“我今天累了,不想看”怎么就那么难说出口。
他甚至有些嫉妒金一夏:为什么有人能这么简单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这真是……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
有“看电影”的约定在,他们没有在食堂逗留,直接回了金一夏工作室那一层。
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涵姐离开会议室拿外卖。
两边互相打招呼。涵姐随口道:“你今天去小厨房那边了?也是稀奇,你不是不去……”
“涵姐,您吃好!”金一夏突然大声地打断她。
“……谢谢,感觉我一下子长了几个辈分。”涵姐吓了一跳,但她急着吃饭,也没心思纠结金一夏的反常,直接挥挥手走了。
涵姐没空纠结,盛微则非常有空。
他跟着金一夏走进专属休息室。里面除了必要的卧室、洗手间之类的房间,还有一间影音室。
金一夏轻咳一声,试图忽略刚刚中断的对话:“公司的设备不错,一些比较难找的片子也全,我最经常待在这里。”
“敬业啊。”盛微点点头。
金一夏一边翻找光碟,一边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盛微。
他们都知道盛微会问清楚涵姐那番话的意思,但是不知道盛微什么时候问、会怎么问。
盛微脸上带着浅笑,就是不问。
“金一夏”式问答方法攻击力强——至少盛微招架不住金一夏认真提出的任何问题——但是防御力则要打一个问号。
他直接惯了,有时候很难想象不直接的人会说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