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谢息尘心里一酸,他以前总觉得,俞闻清这个爸爸是喊着玩的,就脸孵他出来都是孵着玩儿的,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还要把只是蛋的自己带回家,用灯泡和收纳箱自制孵蛋器,又用纸板箱干稻草和小毛巾搭鸟窝……小虫子也吃上了,还想着要给他吃小鱼苗。
他曾经嫌弃得不得了的、连自己都顾不好的人,一直在用蠢笨的方式守护着自己。
俞闻清有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还对着自己说,别的小鸟有的,他都会给我。
除开他老想做自己爹这件事,别的地方,谢息尘竟一点儿都挑不出他对自己的不好来。
甚至还破天荒地顶撞了以前从来不敢还嘴的室友。
谢息尘,你还嫌弃他!
你真该死啊!
这天晚上俞闻清睡得很香,梦里还叫了叫小鸟的名字,他不知道谢息尘根本在旁边没睡这,胸口发闷几乎要胀开,小鸟腿一直来回搓着,直到听见俞闻清梦里又说了个“飞”字时,谢息尘翻了个身自己掉到了书桌上。
他挪步到了阳台,轻轻啾了一声,毫无意外,袁野落了下来,他已经能够掌握好尺寸了,这会儿就似个野鸽子般大小。
“少主要启程了?”
多余问的,谢息尘瞥了他一眼,“不是还没学会飞么?”
袁野不说话了,谢息尘思忖着,好像在回栖鸣山这件事上,袁野并不着急,见他没回去的意思,顶多说两句,却从来不催促。想来自己并非什么重要的人,也无所谓回不回去,不然怎么可能连鸟蛋都丢了。
“问你,”谢息尘一脸正色,“等去了那个落音泉后再出来,能不能像你一样变大变小?”
“自然可以。”
谢息尘点了点头,翅膀挥了挥,“你先走吧。”
袁野停驻了几秒,谢息尘翅膀又猛挥了几下,像是在赶人一样,大白鸟才跃起离开。
刚刚在床上躺着的时候,谢息尘总觉得有个红点特别刺眼,仔细分辨了后,才发现那是对面那个兔崽子的插排。
一道灵光从脑内闪过,不是插上电之后自己就会长大得快一点么?那他自己就把自己当成充电宝,只要羽毛长出来了,身形能稍微大点儿,学会飞行指日可待。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一肥啾啾的毛绒小鸟样帮不了俞闻清什么忙。
明明自己是个战五渣小弱鸡,得了他的庇护还要嘲笑人家软弱。
谢息尘用左脚踩了自己右脚一下,又骂了自己一句,真该死啊!
他丝毫没有犹豫,直接跳到了邹博明的书桌上,又往上看了看俞闻清睡得正熟,直接伸了一条腿出来,朝着接线板的五孔里扎了进去,第一次扎还会很汹涌的画面此刻却变得稀薄朦胧,谢息尘不死心,又扎了一只脚进了旁边的孔里,顿时鸟毛竖起浑身战栗,全身都发着抖。
次奥,拼了!
一夜过后,俞闻清醒了,还没睁眼,先是摸了摸应该睡在旁边的小鸟。
手上的触感有些奇怪,本来横竖左右怎么摸的绒毛此刻好像硬了一些,有些方向反有点儿不顺手,仔细再摸的话,好像这毛长得还很有方向感。
他愈发觉得奇怪,心里一惊,怕不是邹博明趁他睡着的时候对着小鸟来了个偷梁换柱?
一骨碌起来后,连眼镜都来不及戴,就看到原本小鸟呆的地方那有一只……嗯,更大的鸟,俞闻清伸手过去比划了一下,这鸟摊平几乎和他手臂一样长了,之前花生不过巴掌大而已。
不过这一身散着琉璃华光的紫毛还还真是漂亮,顺条条地贴在这只……大鸟身上,仔细看着,喙的颜色也比刚刚深了一些,本来是鹅黄色的,现在倒黄中带了些橘色了。
额头上的冠羽好像也长出来了,是非常帅气的莫西干头型,俞闻清没忍住,伸手来回拨弄了下冠羽,手感虽然没有以前绒毛这么软了,倒是觉出来了些英气来。
躺在床上的鸟睁开了眼睛,眼神犀利,还带着点震慑,吓得俞闻清又把手收回去了。
这鸟倒也不见外,身体正了正,站了起来,爪子也比之前大了不少,指尖也更加锋利了些,借着伸懒腰的功夫往床单上一抓,生生给拉破了两道口子。
人和鸟都是一惊。
谢息尘昨晚觉得电量快爆棚的时候才拔出的腿脚,晚上太暗,他都没法跳到镜子前去看看自己的模样,就想着一早上别被俞闻清发现自己正在做奇怪的事,就赶紧跳上了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睡下了。
太累了,这通了回路的电差点给他大爷给震麻了。
一人一鸟还在对视,谢息尘差点儿就想挥翅膀跳下去的时候,俞闻清开了口。
“花生?”
本来是不想应他的,但一想到这人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也不能老不知恩,还是随意开了个口应了一句。
“嘎。”
人和鸟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