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是以前魔鬼鱼很少尝试的类型嘛。”
许向宁“咦”了声：“明明是少一哥想唱情歌表白吧。”后面正在细数设备要多少钱的许向安噗嗤乐了：“许向宁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季少一踱步到四人围成的松散的小圈里：“魔鬼鱼重出江湖咯。”
魔鬼鱼是他们几个以前玩地下乐队的时候给乐队起的名字，在圈子里打出不少名气，后来虽然因为各忙各的事不再组织大型活动，但几人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这一个礼拜，白天季少一清早闯乔殊民宅，周三的时候乔殊把大乔接回来了，季少一颠颠地跟大乔后面逗它玩儿，乔殊说大乔确实挺喜欢他，他快活地用乔殊账号给夏予扬拨了通电话过去把夏予扬惊的差点破音，于是乎季少一每天的行程又加上了逗猫；中午和乔殊一起吃员工餐，傍晚下班和乔殊交换外套叮嘱他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道别后去酒吧和队友们练歌。
“明天放假，我们去约会吗殊殊子？”季少一嘴里叼着根皮筋正在扎头发。
乔殊想了想，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不适症状，于是克服了宅家念头答应了。
“那我明早…啊不，上午来接你，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嗯，最近林说社长…”乔殊叫习惯了没顾上改口，干脆不改了，“社长推荐了他常去的健身会所边上的一家餐馆，他和夏予扬都尝过觉得好吃，我们中午也去试试？”
“好。”
两人约好时间，各自回家。
次日早上，乔殊很难得没有起太晚，比平常还早一刻钟，他起床洗漱，给大乔加猫粮，陪它玩了会儿，又简单解决了早饭，然后进了卧室。
乔殊一脸漠然地站在衣柜前想，我可能有点不太清醒了。只是约个会为什么开始挑穿什么衣服？
“大乔，”乔殊喊，大乔“喵喵”应着声儿蹿进来，眨着眼睛：“喵～”
乔殊指衣柜：“大乔，乖，帮我挑套衣服。”
大乔昂首挺胸，优雅地踱步至衣柜前，伸爪拍在一套卫衣上。乔殊懒得纠结，取下来换上。素色卫衣，上面几乎没什么花纹图案，但很衬气色。他又拿了条牛仔裤，这就算换好了。
约的是十一点二十，乔殊没有坐家里等季少一上门，提早十五分钟下去等。
季少一是十分到的，刚要给乔殊发消息就看见路灯下有个高挑的人影，低着头在摆弄手机。
他不免想到排练的时候他那帮吃瓜上头的队友，他们问他乔殊怎么样呀，他笑笑说，“你们别看殊殊子人美嘴毒，其实心里特别好，谁对他好他都记着呢，特别可爱一人儿。”
“等很久了吗？”季少一上前，“下回不用提早下来，我乐意爬楼梯上去看看你和大乔。”说着用手揉了揉乔殊后颈，有点偏高的温度细细密密地融进他四肢百骸。
“没事，我刚下来。走吧，餐馆我已经提前预约了。”
他们吃了饭，下午又看了场电影，是部喜剧片，还融入了不少名梗，季少一乐得把头埋乔殊颈窝里憋笑，乔殊则不解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我腹肌好痛，”季少一说，“在放映厅里憋笑好累。”
乔殊呼出一口气：“那你现在笑吧。”
“你真的，殊殊子，我对你的2G网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季少一，没让你笑这个！”
“好好好，我不笑了。”季少一连做好几个深呼吸，牵起乔殊的手，“走，为了补偿你，我去电玩城给你抓娃娃。”
乔殊失笑：“你幼不幼稚。”
二人下楼进了电玩城。乔殊抱臂站在娃娃机旁看季少一买了五十个币回来：“想要哪个，都给你抓。”
乔殊粗略扫了一圈。“那个吧。”他指了指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狐狸，“为数不多鼻子没歪的娃娃。”
“…”季少一无语片刻，“这一机子娃娃都要泪流成河了。”
“那你就快点抓，别把那只狐狸淹死了。”乔殊波澜不惊说，说完没憋住笑起来。
季少一这一篮子五十个币总共抓了三只狐狸，乔殊说抓完这一机子里已经没有相貌端正的娃娃了，把季少一笑得差点直不起腰。
二人又去美食街随便吃了点零嘴，因为季少一说晚上想带他见见自己的朋友，一起搓顿烧烤，乔殊便留了点胃口等夜宵。
从美食街出来，乔殊已经不想再走动，季少一掏出手机打的去酒吧。
“…这家酒吧啊。”乔殊感慨。
“嗯？你之前去过？”
“嗯。大学时我们社团每周回去那边登台唱歌。林他们大概也很怀念这里。”
“那你可以把他们也叫上。”季少一说，“他们今天空吗？”
“我问问。”乔殊打开群聊挨个艾特。三人都秒回表示有空，夏予扬尤其激动，“我就在附近我肯定先到！”
事实上季少一和乔殊最先到，他们跨进玻璃门后，炫彩灯光霎时间熄灭，整片浸入了黑暗之中。人群中有窃窃私语声，乔殊不明所以，也凑近问：“这是怎么了？”
“嘘。”季少一捉紧他的手带他到那个熟悉的唱台下面，那儿有个视野不错的卡座专门清空过，“坐这里吧，一会儿小羊他们来了正好做一块儿。”
“你去哪里？”乔殊心里隐隐有猜测 他扣紧季少一的手，手心微微有点发汗。
季少一把外套披在乔殊身上，俯身吻了他鼻尖。
“去给你揭开我准备的惊喜。”
在一片人声鼎沸的喧嚣中季少一如是说。
酒吧里暖气开的很足，乔殊有点热，但他攥紧了季少一的外套。有很淡的洗衣液味道，还有香醇的龙舌兰味道，掩盖了酒吧里混杂的酒精。
季少一的身形已经隐没在朦胧人群中，乔殊靠在卡座椅背上，眼珠一错不错盯着那方还没亮起的舞台。
“小——乔——哥——”夏予扬刻意压低的气声响起，“诶哟可算找到了，这里怎么没开灯啊？”
乔殊还没开口顾子尧紧随其后到达，二人顿时异口同声：“社长。”
“嗯。”顾子尧入座，“这是什么？”
乔殊没发觉自己脸上挂着雀跃笑意：“我也不知道。”
话音落下，舞台上突然投下一道白光，同时响起的还有“喂喂”的试音声。
林致卡着季少一试音结束的点进来，找了一圈才找到人，小声道：“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
顾子尧往内挪开给林致腾出空位，林致道“谢谢”入座。
“哈喽啊朋友们——”季少一站在舞台上，扬着自信又璀璨的笑容，眼神越过人群锁定乔殊。
“很不好意思今天借用了舞台和大家的时间，还望大家多担待。今天呢，我给我喜欢的人准备了一首情歌，是我十几岁的时候写的一首，现在拿出来润色一下送给他。”
“哇！小乔哥！好浪漫！”夏予扬激动道，“我也开始期待了。”
乔殊弯了弯眼角。
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台上，许向安悄咪咪说：“季少，今天主唱交给你咯！”
季少一没有回头，手背在身后比“OK”。
灯光随前奏响起而舞动起来，满场跃动的“魔鬼鱼”叫声渐歇。
“（季）群星在闪耀
（魔鬼鱼）共振我心跳
（季）好像已经停止不了
我已经无可救药
涟漪荡过
（季/柏）春天的湖
（季/安）夏夜的风
（季/宁）秋日落叶
（季/江）冬季飞雪
（魔鬼鱼）我无法停止奔跑
（季）我刻写一万遍说爱你的誓言
（柏：一万遍 说爱你的誓言）
我想牵你的手 跨越百万个光年
（江：你的手 跨越百万个光年）
那漫天的星辰我送给你一个人
（安：漫天 星辰 我送给你一个人）
我血液在沸腾只因为你一个人
（宁：血液 沸腾 只因为你一个人）
我不愿意再等心意落进亲吻
（江：Don't wait please kiss me）
你听这是我心跳声
（柏：听心动 弦音）
（季）你像星星一样美好
多么幸运被我捉到
我胸膛的爱意在跳
我渴求你温暖拥抱
（季）我刻写一万遍说爱你的誓言
（柏：一万遍 说爱你的誓言）
我想牵你的手 跨越百万个光年
（江：你的手 跨越百万个光年）
那漫天的星辰我送给你一个人
（安：漫天星辰 我送给你一个人）
我血液在沸腾只因为你一个人
（宁：血液 沸腾 只因为你一个人）
我不愿意再等心意落进亲吻
（安：Don't wait please kiss me）
你听这是我心跳声
（宁：听心动 弦音）”
欢呼鼓掌的声音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我特别、爱他。”季少一还有点喘，他微偏着头，一滴汗从他鬓角滑过。他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定着那个身影，“你听到我的爱了吗？”
乔殊举起手，后台灯光师忽然福至心灵，十分聪慧，给这位长相出挑的俊美的年轻男人打了束光。
“嗯。”乔殊姿态放松地靠在卡座内，“季少一，我也特别爱你。”
季少一没想到有这一出，立在台上忘了回应。
知道江恪拍了拍他：“老季，去啊。”
季少一麦克风一抛，许向安手忙脚乱接住，他手一撑飞身跳下舞台穿过人群，乔殊仍坐在卡座里，微抬着头望他。明明没喝酒，乔殊却觉得微醺。
是酒吧里浓烈的酒气么？还是季少一那股若有若无的龙舌兰香味？
还是他沉醉在这段纯粹热烈的情感里？
周遭一片起哄，二人之间却没有言语，只剩失速的心率。
“哇——快亲一个亲一个！”
季少一伸出手，掌心朝上摊开：“出去透透气吗。”
乔殊借着他的力站起来，回头对他的三位好友说：“我出去下，你们先玩着。”
顾子尧点头：“好。”
季少一和乔殊穿过大厅，进入员工通道。
乔殊先开口：“嗯…十几岁写的歌？”语气平淡。
季少一略一咂摸，惊觉他家殊殊子吃醋了，一下没绷住：“你吃醋了啊殊殊子，我解释下啊当时看到一个音乐征集赛，挺感兴趣参加了，想投稿时发现已经截止了。demo应该还在，就没什么人听过，歌词和这版也有好几处不一样的。”
乔殊“哦”了声。
“这首歌是专门送给你的。”季少一补充。
“歌名是什么？你上台的时候没有说。”乔殊心满意足这才关注起歌名的问题。
季少一推开后场的铁门，两人进门，季少一拉住乔殊把他紧紧拥住，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殊安》。”
“只告诉你。因为它只属于你。”
乔殊捏捏季少一后颈让他抬头，偏头吻上那漂亮的薄唇。
季少一先是一愣，很快夺回主动权，扣着乔殊后脑把人抵在门板上粽晴地吻。
……
“对。”季少一昨天得了便宜今天格外能屈能伸，乖巧地给乔殊揉跪青了的膝盖，“殊殊子说什么都对。”
“你给大乔加猫粮了吗？”乔殊捞过手机看一眼时间，“…幸好今天周末，不上班。”
季少一等着精油全部被吸收，不能放心又挤两滴：“给你揉完立马去。”
看淤青差不多揉散，季少一才起身出卧室。他给大乔加水加猫粮，拿逗猫棒陪大乔玩，“大乔公主，你听好，今天不许随便闹你爸爸，知道吗？”
大乔：“喵？”
季少一正色对大乔道：“他今天要多休息。”
大乔：“喵～”
卧室里传来乔殊的声音：“季少一！帮我拿杯水。”
“好嘞马上来！”季少一立刻抛弃大乔，转头过去侍奉他那只傲娇小猫了。
今日温度正好，干燥的阳光暖洋洋洒了一屋。季少一迎着光进门，笑说：“我来咯。”
来吧，来共享我的余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