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间,他似乎看到了满天大火,听到了孩童啼哭,还有......褚竹的求救声。
说是求救声其实并不准确,那声音更像是困在梦魇中的喃喃自语,抑制不住地诉说着自己心中的痛苦。
鼻息交缠,渐渐浓郁起来的氛围勾得闻忆之再也没有精力去深究了。就连刚生出的一丝想法,都被撞出九霄云外去了。
冬日里的清晨总是雾蒙蒙的,把人折腾到半宿的褚竹却是掐着点醒来。他看了眼身旁熟睡的人,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闻忆之虽然是个舞刀弄枪之人,但相貌还是相当俊美的,而左眼下方的那颗痣也成了点缀。
褚竹盯着这张脸,想起自己初见闻忆之时,就是被这颗痣给吸引了。
繁多的回忆有些美好,等他回过神时,放在被子外的手已经冻凉了。他将冰手踹回被窝,沿着闻忆之的衣服边缘探去。
“嘶......阿竹你干嘛呢?”
闻忆之从梦中惊醒,精准无误的抓住那只试图取暖的手。他翻身望向褚竹,声音里带着倦怠。
见使坏不成,褚竹撇着嘴,不满道:“暖个手怎么了?思君管得真多。”
于是,闻忆之只能拉过对方的手,将其握在自己的手里,帮他搓手取暖。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不过,今日我还有别的事情,那铃铛我差梅容晚会给你送来好不好?”他一边帮人搓着手,一边安慰道。
褚竹点了点头,闷声回了句“嗯”。他的目光落在两个人的手上,似乎在目的达成之后,便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了兴趣。
闻忆之早就习惯了褚竹的这幅模样,在帮对方把手搓热乎后,就起身穿衣了。他跟往常那样,在褚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迈出了这间房。
他一直都知道褚竹非常珍视那个样貌别致的铃铛,却没想到,褚竹居然会为了这个,主动了整整一晚上。
只是眼下时节不巧,闻忆之也不顾上那么多了,见褚竹想要给了便是。他登上马车,朝着城中深处驶去。
此时,距离扶桑使者到达平城还有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