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上午哭得太累了,中午又没吃多少,夏星感觉自己的胃容量出奇得大,竟然把两碗饭三盘菜吃了个精.光。
吞咽最后一口饭的时候,艾尔海森转身了。
夏星许久没说话,身后又只有咀嚼的声音。艾尔海森知道夏星生气了,于是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依然站在原地。
等到时间差不多时,艾尔海森转身看到了一幅奇妙的场景。
他现在名义上的恋人正捧着碗扒饭,头上垂落的轻纱将面部遮掩,从艾尔海森的视角,只能看到沾着酱汁的嘴唇和白皙的下巴,偶有殷红的舌尖从唇.瓣探出,将唇周褐色的酱汁拨弄。
被黑色丝带绑住的脖颈白皙修长,正随着夏星的吞咽不自觉上仰,像是把自己敞开给人品尝一样。
就连被惊吓到看过来的表情——简直可爱的要命,张合的嘴唇也像是在引诱他,让他犯错。
艾尔海森从未如此烦躁过。
他一直很符合外界对他的评价——冷静、理性、没有多少感情.色彩,仿佛他的基因里就不带“爱情”这样东西。
然后夏星出现了。
他的出现,补全了艾尔海森基因中的最后一块拼图,让他有了欲.望。
艾尔海森不将唾手可得的物品当作欲.望。
欲.望是求不得的产物,是心心念念却无法抓住把控的变量。
人和物品不一样,人会有变数。
夏星是个很好懂的人,通过搜集到的信息,艾尔海森有自信推断——夏星是喜欢自己的。
但喜欢又如何。他从小到大看到的书里头,喜欢却无法在一起的概率也是有的。所以艾尔海森要做的,是消除这些概率,是保证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
看着夏星,艾尔海森的喉结上下滚动,瞳仁泛滥奇异的色彩……这一切在夏星抬头之前,全都消失不见。
他所见到的,只是一个和往常一样平静无波的书记官。
夏星仰头看向艾尔海森,用自以为很凶残的表情警告:“这是对你的惩罚,下次再——再这样,我可不客气——”
然而,在警告的末尾,夏星打了个嗝,将本就不多的严肃氛围冲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剩下。
就像桌上的碗盘一样。
不,桌上的碗盘还是有点没吃干净的残渣的,凌乱的像是故意这么干的。
艾尔海森对生气的缘由心知肚明,但还是装作不解:“我对你做什么了么,圆圆?”
最后两个字尤其清晰,更带着点纠纠缠缠的感觉。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小名而已,愣是给夏星一种……情.人间的呢.喃。
艾尔海森喊小名喊得倒是很顺口,句句不离,听得夏星羞.耻心爆表。
早在他成年之后,就连家里的爸妈都不怎么喊他小名了,结果艾尔海森在这喊得这么起劲!
夏星受不了,一点都受不了!
他为什么会鬼迷心窍,把小名告诉艾尔海森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
“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夏星不甘示弱地大声吵了回去。
他站了起来,硬是叉腰踮脚仰头,努力和艾尔海森平视,做出一副很有理的样子。
但他其实心虚得很,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因为理由完全不能说出来。
趁着艾尔海森还没反驳,夏星再接再厉:“你犯错了凭什么要我来告诉你,不应该你自己反思嘛!”
反问就是最好的反击,回答就是落入了对方的节奏。
没想到无聊看得狗血轻小说还有用上的一天。
夏星深谙胡搅蛮缠和先发制人的道理,直接把屎盆子扣到艾尔海森头上。
他说完话,也不听艾尔海森接下来理性的发言,就这么拍拍屁.股回了营帐,留下一片狼藉给艾尔海森处理。
就是背影多少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艾尔海森凝视着夏星的背影,愉悦感几乎要溢出平静的假面。
可以收网了,他想。
夏星是逃不掉的。
从他来到咖啡馆的那一刻,未来的结局就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