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季青临话音一落,立即有大臣陆续发声。
最先发话的是姜太师:“青王心系我大奉子民,实乃大奉之福,老臣愿捐白银二十万两,金银首饰、布匹粮食十车,盼能佑大奉百姓。”
此话一出,大殿霎时一片哗然。
季青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姜太师所在的方向,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显的笑。
接下来的发展如他所料,捐银之声此起彼伏——
“微臣愿捐白银十万两,布匹粮食五车。”
“微臣愿捐白银六万两,财帛首饰一车。”
“微臣愿捐白银三万两,布匹首饰两车。”
…………
奉帝心有戚戚焉。
待大臣们安静下来,季青临又上前一步,主动请缨道:“陛下,微臣愿前往受灾最为严重的宜城进行赈灾。”
他接连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两块巨石,每一次都惊起滔天大浪。
有大臣立刻进言:“陛下,微臣觉此举不妥。青王乃皇室血脉,时下这疫病症状凶狠,臣恐……”
他的话被季青临打断:“李大人此言差矣。本王亦是陛下的臣民,既同为民,又何来贵贱之分?”
立刻有几位大臣附议——
“青王此话不错。”
“青王说得极是啊。”
“青王当真有陛下当年之姿啊。”
…………
奉帝大手一挥,面不改色道:“朕允了。传朕口谕,即日起,六部协助青王主理赈灾一事,确保赈灾顺利进行,不得有误。”
大殿之下,登时哗啦啦跪了一片:“臣遵旨。”
翌日,季修休沐期已过,却照例睡到日上三竿。
秦昭早早就候在门外,可主子没发话,他们谁也不敢擅自闯入。
不上早朝是季修常干的事,是以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
他看了一眼高高挂着的太阳,在心里盘算着该叫三皇子起床了。
整个重华殿,也就秦昭敢冒大不韪地叫三皇子起来——吃早饭。
“三皇子,您该用膳了。”
季修睡眠浅,秦昭铿锵有力的声音一响起,他便幽幽转醒。
门外黑压压一片人过了许久才听见里面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不吃了。”
秦昭便又继续道:“三皇子,御医说您身子弱,早膳省不得。”
“都进来吧。”又是过了许久,才又传来季修的回答。
这一幕几乎每一日都要上演,也难为秦昭乐此不疲。
等众宫人伺候季修洗漱完毕,又穿戴整齐后,他才开口问:“何时了?”
秦昭回道:“回三皇子,此刻已是巳时。”
“嗯。”季修又状似无意地问,“今日殿中可有异常?”
秦昭微微俯身:“回陛下,殿中一切正常。”
难道那人没来?
季修带着这个疑问用完了早膳,又到御花园里晃了晃,直到日头晒了才返回重华殿。
然,阮相宜依旧未出现。
意识到自己的好奇心被勾得前所未有地高涨后,季修才深感自己落入对方的圈套了,于是唤来秦昭:“阿昭,今日可有新鲜玩意儿?”
秦昭十分尊敬这位三皇子,但不多:“不知您算不算?”
季修:“……”
好家伙,这两天是怎么一回事,连一向乖巧听话的秦昭都敢骂他是个玩意儿?
脑筋一向直的秦昭竟突然开窍了,连忙解释:“我没有说您是个玩意儿的意思。”
季修:“……”
这话怎么听着更难听了?好像在说他不是个东西……
不过他也懒得纠结这种没意义的问题,示意秦昭继续说。
秦昭凑近他的脸盯了半晌,不确定地问:“三皇子,您的脸不疼吗?”
“我的脸?”季修闻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不疼啊……”
“恕微臣冒犯。”秦昭抓起季修的右手抚上他的右脸,“不是左边,是这里。”
季修满目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得出结论:“不疼。”
三皇子右边的脸明明又高又肿,还红了一片,怎么会不疼?难道……
秦昭心下一惊,立即高声道:“来人,快请司徒先生。”
季修:“……”
司徒先生是奉帝为他寻来的民间高手,简而言之,秦昭这是请人来为他治病呢。
看来他的身体情况又恶化了,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季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拖着这副残躯活着真没意思啊,他好想去死一死。
司徒先生还未到,重华殿便先迎来了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