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抓着她的手,将这一刻看似孱弱的她又拖到了身前,紧抓着她的手臂,逼迫她与自己对视,“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镇定自若凝着他,眼中寒芒刺向他,“您明明身处权利漩涡,在这些斗争中却像个局外人一样,既参与其中,又不会陷得太深,为什么要这么小心呢?”她清冷而决绝的浅笑,“还不是因为您想做皇帝,您想把自己所有兄弟都踩在脚底下。”
四爷听后笑了笑,他虽然在笑,但那眉眼间的神色却冰冷若雪,“你知道这么多,不怕招来杀身之祸吗?”
“因为奴婢知道现在的您杀不了奴婢。”白初念冷冷瞅了他一眼,镇定道:“二爷被废,除了残酷的兄弟斗争,还有他自己荒诞不羁,因为他无药可救才令皇上如此决绝放弃了他。可是您不一样,您懂得如履薄冰,那些觊觎之心的人不会有机可乘,奴婢很想看到您站在高处处置八爷的那一天,并不是有多怕将来您会亲手杀了奴婢。”
四爷良久不语,静静的直视着她,沉寂的面色寡淡清冷。
她冷眼浅笑,“四爷表面上装作天下第一闲人,背后政治势力同样不小,奴婢知道您朝中势力绝大多隐藏于暗处,并未直接被摆在台面上,虽然觊觎储君之位,更多是每天组织一些文人墨客谈经论道,这没有出手,才是您最有力的手段。”她眼底隐匿的讽刺逐渐蔓延开来,“八爷锋芒毕露,您小心谨慎,相比于他,您整天吃斋念佛、写诗作画一度令皇上都以为您对皇位没有觊觎之心。但是,只有奴婢知道您归园田居是养精蓄锐,您每一天都是满心不甘和皇位。”她知道很多事必然会发生,也心知肚明四爷登基后绕不开铁血手腕去坐稳那个位置,“太和殿那把龙椅是孤寂的,可是您对它的执着早已超过了一切,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空气中顿时一片死寂,似乎是被凝固住了。
芷柔看着他们的对峙,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她默默的低了头,不再看向他们。
十三爷的情绪更是复杂,对于自己看不透的人,心中莫名多了一丝警惕,他知道,自己决不能小看白初念。
“奴婢话已经说完了,四爷快松开,奴婢嫌您的手太脏。”白初念厌恶的甩着他的手,“您这只手摸过多少女人,这又脏又臭的,奴婢可不想被您这样抓着,都臭死了。”
听她这样侮辱自己,四爷眸中冰冷的寒光投射到她身上,却是半响无语。
见他不肯松手,白初念狠狠的瞪着他,鄙夷道:“您的手很脏很脏,都脏透了,奴婢很恶心您对女人的放浪。”
忽然,四爷陷入了沉默中,他神色凝重,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眼中也浮起了一阵阵的阴狠决然,在看到她眸底的嫌弃,他愤怒的推开了她,转身冷冷的离去。
他走后,只留十三爷在这徒增烦恼,他不知与芷柔还能说些什么,看到她悲伤的面容,他哑然失笑,却不敢在强留着她。
芷柔的满脸沮丧,白初念看着,复杂的心情无法言语,她希望她能够与十三爷离宫,可又希望她留下来,这样矛盾的想法,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原因。
“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拒绝他?”她微笑着问道。
芷柔跟着她走了很久,都没有回头,连看都没看身后一脸落寞的十三爷。
她冷静的回答:“我不喜欢他。”
过了一会儿,白初念又笑了笑,神色却尤为的认真,“不喜欢,又为什么要一个人难过?”
芷柔不说话了,神色黯然消沉着,她把脸扭到了一边。
这执拗而固执的模样,让白初念颇为头疼,“真的决定不见他了?”
芷柔低着头说道:“不见了,根本没必要再见。”她不敢再见他,更害怕他们的相遇只是一场梦,害怕她的梦醒了,其实什么都没有存在过,一切都只是幻想,她不想往后一个人承受那样的绝望痛苦。
白初念有些惊讶的望着她,她眼底的认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她的心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心思也是一天天的变着,这个时候的冷静一定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故作淡然的模样,她心底越来越难以安宁。
十三爷与四爷曾经是太子党,他们与八爷水火不相容。
芷柔的身份一旦被泄露,八爷抓到了把柄,肯定会大做文章,以十三爷的个性,不会让芷柔再受任何委屈,真到了那一天,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只有他们不再交集,芷柔才不会有事,也能成全了十三爷的名声。
这样的选择自然没错,只是让陷入红尘中的那俩人伤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