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问道:“是你外面的相好?”
“哪有。”白四海急得忙否认摇头,“没有这回事,应该是路人敲错门了。”
敲门声还未停止,白初念越发怀疑,看着他那着急无助的模样,她站起身,“我去开门。”
白四海忙按住了她,“别,你别去。”
白初念满脸倔强,又威胁道:“你让她进来,不然酒就不要喝了。”说着便夺走了他的酒壶,她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嗜酒如命的老头会不听话。
白四海垮着脸说道:“闺女啊,不是爹不告诉你,是爹没脸说。”
白初念机灵笑道:“让人进来说,慢慢说。”
白四海苦着一张脸,别扭了好一会才去开门,门一打开,见到那满脸凶悍的女人,他结结巴巴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这个死鬼,在里面这么久干什么?是不是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好上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一边说,一边使劲拽住他的耳朵。
他龇牙咧嘴道:“你松手,有话好好说。”对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他向来避之如蝎,平时能躲就躲,尽量不跟她碰面。
女人凶了他几句,直接拖着他进门,“老娘跟你进屋说。”
“别,我闺女在家,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说。”白四海央求着,很后悔当初招惹了这么个难缠不讲理的悍妇。
女人哪里肯听他的,拎着他耳朵不松手,一边把他往屋里拖,一边说道:“我又不是没脸见你闺女,趁今晚我们把话说开。”她吵闹着进了屋,一见到白初念,又是满脸怒气,“姑娘,你爹是什么样的德行你肯定清楚,大婶的岁数也不小了,就想下半辈子找个男人依靠,你爹他多次承诺我要与我好好过日子,但每次都是嘴上说一套背后又做一套,他不用心对我,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长辈的事白初念不好插手,尤其是涉及到揪扯不清的男女关系,她以一个观望者的态度站在旁边,坚决不开口。
“我男人死后,留下三个儿子,我这一个女人家哪里养的活这么多张嘴,就想找个好男人一起凑合着过日子,可是你爹总是背着我去青楼找年轻姑娘。”
女人说着说着,眼眶含泪看向白初念,企图用自己的可怜来博取同情。
这女强男弱,白初念不是没见过,但还没见过这么豪橫的,不过也清楚丧偶女人遇到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有多生气。
白四海不是一个可托付终身的男人,哪个女人跟他认真上了,只能自认倒霉。
又见他此时低着头不吭声,她叹了一口闷气,问道:“爹真的不愿意跟人家好好过?”
“我当然想好好过日子,只是……只是……”白四海吞吞吐吐,看她的眼神极为无奈。
白初念一手托着下颚一手轻轻地敲击着桌子,早看出他是不想负责。
这一声一声的响声在白四海心中一上一下,弄得他很是心慌,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过日子没问题,但我没那么多钱养她的三个儿子。”
听他说出这样的话,白初念也是无话可说,这个女人想赖上他只能耍泼辣。
她端起酒盅抿了一口,又语重心长说道:“既然愿意跟人家过,就别计较她儿子了,把你赌钱喝酒的毛病改了,日子肯定能过好。”
不等白四海再次开口,她已经走出了房间,管他们闹到什么程度。
听到里屋的女人又是哭又是骂的,她心里更是烦闷,不禁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夜幕浓浓,街道行人寥寥无几,她仰头看着空中那一轮明月,今夜的月亮又圆又大,像极了昨夜的月亮。
她想到了思羽,想到他们昨晚一起坐在院子里也是这样看着月亮。
现在她走了,他一个人住在竹林里会不会觉得有些孤单?孤单时会不会想起她?
她记得有很多个夜,思羽坐在月下为她弹奏的那首《故人相逢》,那哀婉的曲调总是令她禁不住想落泪。
也许有缘分他们还会再见面,只是,那时候的她,不知是否依然与现在一样,还是一个人?那时候的他,又会变成什么样?
不知他们再次相逢,会是哪个女子陪在他身边?伴他终身的那个人又会有多爱他?
想到与思羽在一起短暂的一年,她唇边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很庆幸,如果没有他,她不会活到现在,她的人生早就结束了。
在心中不停叹息着世事无常,却也更加怀念与他渡过的那些快乐时光。
一阵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白初念刚要转身看过去,一辆马车停在她正前方。
她明眸微微抬起,一脸不屑看着驾马车的人,“你走路不长眼?还是专门过来拦女人路的?”
“你逍遥的日子该过够了。”
这清冷的声音传入白初念耳畔,感受到车帘后面迸发出的迫人寒意,她眸子一挑,用桀骜眼神地望向他,冷笑道:“我是逍遥惯了,自在了一年,那样的日子肯定还没过够。”
她的声音很冷,但马车内传来的声音更是冰冷,“该结束了。”
“你想关我?想滥用职权欺压百姓?”
“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