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白初念伸着懒腰出门,清新的香气迎面吹来,撩得她阴郁的心情也由之舒缓了许多。
“初念姐姐。”
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抬头一看,见芷柔站在院前嫣然浅笑。
她笑着迎上去,拉着她的手问道:“你过得还好吗?十三爷对你怎么样?”
芷柔点点头,“我刚跟着十三爷进府的时候,总是被后院女人指点教训,有好几次经常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啜泣,但因为有十三爷的溺爱保护,那些女人也不敢太过放肆。”她眉眼挑了挑,泛着清波的眸子,漾开喜悦的涟漪,已然沉浸在爱情甜蜜中。
“十三爷对你好我就放心了。”白初念仔细瞧着她,仿佛看到她变回了那个清新甜美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让人沉醉,“你能够得到十三爷的爱,定会幸福一生。”
“初念姐姐,我以为在也见不到你了。”芷柔又皱了眉,神情变的有些紧张,“那日你走后,我们都以为你会……”最坏的结果她说不出口,也不敢在想下去。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白初念眉开眼笑,拉着她往里走,“我认识了一个大夫,他医术高明,我身上的毒是他帮我解了。”
芷柔在殿内桌前坐下,听了她的话,莫名问道:“有大夫帮你解了毒?”
“是啊,他说我中了蝎子毒,但中毒不深容易解。”想起与思羽在一起度过那段无忧时光,白初念脸上荡漾着一缕欢快的笑,那是她来到这里过的最快乐最舒心的日子。
芷柔从她的表情看到了异样情绪,她偏头一笑,“他是谁?可以告诉我吗?”她记得当时她中毒后脸上的绝望,完全抱着必死之心,宁死不让别人相救,这让她现在想起都心惊肉跳。
白初念摇摇手不在说话,若不是思羽长的与四爷一样,她不会有所担忧。
四爷将来要做皇帝,多一个人知道思羽的存在,对他来说不会是好事。
“别在问下去,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她以开水冲了壶茶,放在桌上,“先喝茶,你现在可是十三爷的格格,来我这里,我不能怠慢了你。”
芷柔似是未懂她话中之意,微微侧头看向她,以眼询问。
白初念淡淡笑了笑,“与喜欢的男人厮守终生,这是多少女子梦中所求。”
芷柔面色微红,似乎有些羞意,但眼中却闪动着喜悦,“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是开心的,哪怕什么都不做看着对方也很幸福。”
白初念笑看着她,她既有少女的娇憨,也有温婉优雅的灵动,美丽的女人男人怎么会不爱。
很多年后,想起她与十三爷的曾经,她的脸上依旧挂着一缕淡然的笑意。
“你今天来,十三爷放心吗?”
芷柔撇了撇嘴,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十三爷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可理喻,是他送我来的,本来我很早就想过来看你,只是那时……那时……”她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白初念追问道:“那时怎么啦?”
芷柔垂眸,不知有些事情该不该说,即便说了,那都已经过去了,说出来也毫无意义。
她抬头,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灿烂一笑,“没什么,我病了一段时间,卧床几个月不能起身,十三爷担心我的病情,所以哪里都不让我去。”她眸光漂浮不定,一看就是在说谎。
白初念察觉出并没有在继续逼问,一个出生寒微的女人生存在皇子府里,哪会不被人欺负。
芷柔无依无靠,全靠着十三爷的庇护,每一步走得都没那么容易。
“十三爷宠你,你该感到高兴才是。”她拍了拍她瘦弱的肩,口吻平淡,眸中连半丝波动也无,只是望着远处的白瓷瓶中那几只百合花。
“初念姐姐,在我心中,我一直把你当做是知己、家人、姐妹。”芷柔忧心的脸隐隐透白,忧愁的目光盯着她的侧颜,她的美撩动人心,为什么十四爷还会爱上别的女人,她握住她的手道,“你的身边还有我。”
“我知道。”白初念眼眶涩然,强装镇定道,“今天你来了,那就陪我一天,你要知道这里就我一个人,我每天过的都很无趣,我们一起出宫吧。”
芷柔连声道好,双眼灿灿,兴奋道:“我好久都没逛集市了,你今天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白初念如水的眼眸中再也没有幽怨,起身拎着裙摆穿廊而过,边走边说道:“今天我们去吃古董羹。”
望着强装笑意的她,芷柔轻声说道:“这么热的天吃古董羹会上火的。”
白初念惆怅淡笑,“这有什么,回来多喝点菊花茶降火不就行了。”
她执意要去,芷柔沉长地吁一口气,什么也不在说,陪着她放纵心情。
……
街边的酒楼,宾客盈门,街道虽不至于摩肩接踵,却是川流不息,也只有在天子脚下才能瞧得如此光景,而独属于皇城的魅力不会因为人事的变迁有所改变。
下了马车,芷柔的小脸热得通红,汗水如珠,却依旧坚持将大半油纸伞遮在白初念的头顶。
“我没这么娇贵,从小我是吃过苦的。”白初念把伞往她跟前推了推,“我晒黑了也没关系。”
两人说着话已在一家酒楼门口停下。
店小二老远就招呼着门外过往的人,见她们二人走来,急忙迎上去招呼着,“二位姑娘,里面请。”
由店小二引路,白初念与芷柔进了大堂,落座后,她递了一锭银子上去,“来一份古董羹,记得要多放辣椒。”
这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不少客人向这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