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念还以为是无惊无喜,见她这么一问,知道她是同意了,便克制住脸上的神情波动,小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这样可以吗?”叶欣眼神忽的收紧,“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一时,白初念陷入沉思中,她眉眼暗暗的蹙着,好久才说道:“我要一试,就是死,我也要离开这里。”
叶欣听了,眼眸不由得黯然沉下,眉眼间满是忧虑,却见她是一副淡定模样。
她叹声问道:“你怎么这么不怕死,皇宫也想逃?”
看她纯真的面容有着急切与关心,白初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平静了下来,轻轻一笑,“我没办法,我必须要离开,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我都要离开。”
叶欣怔着,被她的一言一语所惊动,“我实在不明白你如何想的。”半响,她才一脸妥协说道,“既然你执意要走,我就帮你一次。”
“谢谢你,叶欣。”白初念笑容难得平和,以往她的笑,意味都是不明确,带着冷冷的冰刺,此时,她温温的笑道,“我走后,你也要好好的。”
两人会心一笑,叶欣不在多猜测原因,在她心底深处,还有那一丝丝奢望,想着雍正有一天是否能够记起她。
她想做的便是紧紧抓住他不松开,其余的她都无法再顾及,她不想就此认命。
从这天过后,白初念每天都要来一趟关雎楼,她来看望着叶欣,没有任何人阻拦,就连身后时常跟着那些眼线也对她消除了一点戒心。
这日,她让素媛给她准备些针线,话刚一说完,素媛不明所以问道:“姑娘,你要这些做什么?”
白初念故作淡然道:“带着针线去找叶小主学做女红,这还要问吗?”
素媛始终不明白她怎么会学做女红,以她的观察,她就不是一个可以静下心的人,针线活,她根本就不会碰。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怕是她故弄玄虚的一种假象。
关雎楼的门是敞开着,白初念快步走了进去,见叶欣正在做着刺绣,殿内有几个婢女几个小太监陪着,她笑着唤了她一声。
“快坐。”叶欣看到她,也笑着站起了身,十分热情的招呼着她坐下,随后便遣散所有宫人,只留容香在身边。
白初念眸光深邃而平静,“我已经准备好了,就今天吧。”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去处,越发坚定心中信念。
“我不强留,你自己小心点。”叶欣看着她,紧紧皱眉,眼里有深深的担忧,“待会我就送你出去,你进去把衣服换了。”
进了里殿,白初念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了一套太监服,整理好了头发,倒像是一个初入皇宫的小太监。
这一身衣着虽不会被宫中巡逻的侍卫当作是刺客抓获,但想平安出宫门,还是得费一番脑筋。
她跟在叶欣身后,把头垂的很低,做足了奴才相,走出长春宫也没有谁投来怀疑的目光。
虽然后宫那些女人把目光放在叶欣身上,关于她每天动向她们都时刻关注着,但没人会在意白初念,不过一个宫女,她们不屑于投入过多的精力,见她时常出入关雎楼,只当她是个掐媚又惹人厌的一个奴才。
二人匆匆地走着,谁都没想到会在回廊转角处撞上雍正与十三爷,他们兄弟正谈论着最近朝堂事务,在迎面碰到叶欣时,同时顿住了脚步。
“奴婢见过皇上,见过怡亲王。”叶欣俯身垂眸,面色有些发白,声音都有些发颤。
雍正眸光淡淡的从她身上扫过,“起身吧。”
“奴婢谢皇上。”叶欣感觉头顶上那双冰冷的眸光还未移开,她垂着眼帘小声说道,“皇上,奴婢只是想熟悉熟悉宫中地形。”
雍正很少喜形于色,他一张寒冰脸不说话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叶欣抚了抚衣服,低头道:“皇上与怡亲王还有要事,奴婢先告退。”
雍正抬眸,眼里的冰寒震慑了此刻慌乱的她,“你在慌张什么?”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怕扰到了皇上。”叶欣的心跳完全乱了,她握紧双手,勉强让自己镇定,很怕身后的白初念被发现了。
“皇兄,臣弟还是先离开。”十三爷隐隐觉察出一丝莫名的意味,只不过他并未点破。
“怡亲王别走。”叶欣的脸变得苍白,全身都有些冰冷,“该走的是奴婢。”二人对视着,她起伏跳动的心险些就要停止,用了极大的力气才镇定下来,“是奴婢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说完,十三爷在她与雍正脸上各望了一眼,尴尬一笑,不知是走是留。
气氛僵硬之时,叶欣浑身不自在起来,雍正冷冽的眸子盯着她,她也不知该如何应付他。
十三爷望着她身后垂头的小太监,肃声说道:“雪天路太滑,小心伺候你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