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还请大王再给我三日时间，若是三日后它找上门来，大王尽管把蜘蛛妖烤了便是。”

眼见严逐对自己郑重作揖，林煌反而觉得没有必要如此严肃，心里想着要是三日后还没查出个结果，先把这蜘蛛妖抓来盘问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提前恭喜二位公子得偿所愿，还请按照真仙所言做准备，免得三日后在真仙面前失了礼数。”张婆好不容易让双腿止住颤抖，又见二人盯着真仙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猜测他们也是同样被真仙气势折服。

“多谢张婆，我等定会好好准备。只是我二人此前仅仅听说这有仙人赐福，虽今日得见真仙，心中仍有几分忐忑。可否方便讲讲这赐福大概是什么样子？是一定会成功吗？”严逐顺着张婆的话问下去。

严逐闻言，示意林煌递出一片金鳞。

张婆接过金鳞，脸上的褶子也挤到一起，露出一个自以为真诚的笑容。

“既然真仙已经承诺赐福，那我也跟二位稍微透露一下，不过还请二位保守秘密……先说这真仙降临的那一天：数十年前，我们念仙镇还叫念江镇，一场持续三年的大旱让镇口那条流淌千年的大江成了沟壑，完全隔断镇子与外界的联系。朝廷的救济粮进不来，自家的庄稼又长不好，镇上的百姓只得每日祈雨以求天降甘霖，可惜始终没有回应。就在祈雨数月都不见效果之时，天上忽然金光乍现，一位真仙脚踏云雾降落在镇口。他一指点向祭坛，随后一道白烟自天空降下与线香相连，霎时间乌云密布，且云中似有龙吟传出，瓢泼大雨伴随电闪雷鸣倾泻而出，解了旱灾困境，救下全镇百姓。后来为答谢仙人救命之恩，人们不再信仰旧江神，改为供奉真仙。”

“原来如此，那真仙除了腾云驾雾，行云布雨，也会助人长生？”严逐听着张婆的描述，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不过当务之急是探寻梦中袭击林煌的妖兽。

“当然，镇子上得到长生者十之有一，皆是通过仙人测试，有仙缘之人。”

“那这些人成仙后都回过镇子吗？”

“哎，当然没有。常言道仙凡有别，一旦踏入修仙之境，又怎么可以被凡尘因果所累。不过凡是孩子被测出有仙缘的人家，都能得到一笔钱财。如若实在想念，可来庙中祈愿，真仙会施以托梦之法让其暂时梦中团聚。”

“梦中团聚？那要是不想梦中团聚，只想在现世见上一面该怎么办？这数十年里没有这样执迷不悟之人吗？”严逐故作疑惑，继续追问。

“哟，公子你可是问对喽。真仙之名早就传到外面去了，当然也有外乡人来这里许愿。这些外乡人里，就有个别没见识的胡搅蛮缠。”张婆语气略有鄙夷，眼睛也眯了起来。

“那这些人后来怎么样了？真仙生气了？”

“真仙哪会和凡人一般见识。但念及他们是真仙弟子的凡尘血亲，反而叮嘱我们寻个院落好生养着他们，当真是仙人心善。”

“是啊，不知这些人的院落在何处，如果我们回去也要看看客栈是否就在那附近，免得三日后冲撞了仙人。”

“好说，就在镇子北边的旧江神庙。自真仙赐雨干涸，这庙就荒废了。晦气的人就该在晦气地方待着。”

“二位公子心有疑虑我也明白，不过这仙人妙法岂是我等可以揣测……”

打听到线索，严逐和林煌对视一眼，对庙祝告谢一声，就此离开了真仙庙。

先是大旱，又是求雨，这一切似乎有些太过理所应当。那龙吟若不是作假，这旧江神怕是早已被窃取了气运。还有梦中团聚一事，更像是背后的妖王出手。种种线索混杂在一起，让严逐才舒展片刻的眉头又微微蹙起，他感觉到这些线索看似毫无关联，实际却能指引他们探寻更深处的真相。

“感觉会是个麻烦事，上仙还要继续除魔卫道，救苦救难？要我说，这镇子上的人就是一群忘恩负义之辈。旧江神守护他们千百年，转眼就被断了香火，换了信仰，一身修为功德被偷去大半，任谁都忍不了。”林煌对这蜘蛛妖的手段并不关心，但他身为一方妖王，还是能猜到旧江神应是庇护此方的水族精怪，护佑千百年最终却被别人摘了果子，不免为其打抱不平。

“布下此局之人应当也精心设计许久，非一受供奉的妖兽能破。这些不知真相的百姓也只是被一时蒙蔽，算不得忘恩负义，更何况现在不是已经在付出代价了吗？”严逐理解林煌的感受，只是任由妖魔继续为祸一方，不是他的作风。至于后面江神是否愿意回来庇护，他无意干涉。

日薄西山，二人就此先回了客栈，至于那些“执迷不悟”之人，自然是深夜拜会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