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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入梦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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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声鸡鸣响起,镇内一众商贩陆续上街,开始张罗自己的摊位,没人发现一道红光自天际划过。

见林煌先走一步,严逐躺在床上开始屏气凝神,自成仙以来,入夜都是以打坐修行度过,这么一算倒是很久没好好睡上一觉,更别提做梦了。他本想以梦蝶之法直入梦境,不过此法容易被对方察觉,还是留作出梦的后手为好。

思绪在此刻停止,严逐只觉身子一沉,便又睁开了双眼。“这便是入口了吗?”严逐抬头看向与现世一样的石牌楼,“念江镇”三个字清楚浮现,应当是自己从旻儿那里得知了相关的信息,因此并没有被遮蔽。何等法力能造出一个镇子?即使是一尊妖王,将现世所有细节映入梦中也太过匪夷所思。为何又叫“念江镇”呢?

迈入梦中的念仙镇,严逐察觉这里到处都有一种朦胧感。街道上若隐若现的白雾一接触到他的神识就会消散,无法知其为何物。“罢了,许久未出世,反而生涩许多。”严逐心念一动,撤去神识,直接伸手向白雾抓去。只见一团金光如天罗地网将那白雾完全包裹,最终缩小为指节大小的金丹。

借自己的法力感知,严逐终于看清了白雾的本质——由神识编织而成的蛛丝。原来如此,看来自己这搞出的这些动静已经被那魇魔知晓了。既然这样,不如更干脆些。严逐立刻放出神识,一时间那梦中的天空竟有云雾翻涌,仅半息时间整个镇子的白雾皆被扫除。林煌要是此刻在场,肯定要惊呼出声。

随着镇子被神识覆盖,严逐也感知到存放凡人魂魄的地点,正欲前去搭救,却见一带着煞气的黑影从江神庙的位置不断壮大,直到如山峦一般盖下大半镇子,此时乌云汇聚,遮住梦中天日,似是昼夜颠倒之象。

“魇兽者,梦中妖也,不可见其形,盖梦无常也。”“何人敢扰本王清修?”魇魔愤怒的语气借由妖王威压传递至“念江镇”每一个角落,声音非男非女,难听至极,“哦?竟然有修士寻到了此处,果然指望不上那只蠢笨的蜘蛛。”

话音未落,天空落下数道金光,直奔魇魔而去。严逐清楚自己此番只为除魔,这滔天煞气已然昭示了魇魔的身份,所以没必要跟它废话太多。

“仙人也用偷袭这等下作手段?”魇魔见妖王威压未对此人造成影响,对其真仙身份有了判断,以带有煞气的妖力抵挡来袭的攻击,而后体内飞出三十六道黑针射向严逐。“看你能否接下我的地煞摄魂针!”

严逐并未理会魇魔的激将法,这些黑针给他一种极为危险的气息,他大手一挥,一道不可见的细网被抛出,将摄魂针尽数包裹,然而那摄魂针并就此停下,反而冒出煞气将细网腐蚀,随后继续向严逐追去。

魇魔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近几百年来也有其他仙人寻到此处,但无一能应对自己的摄魂针,最终只能化作美食供他享用。眼前这人虽然他看不透,不过就这攻击强度来说,也不过是与中阶妖王同等水平的地仙,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果然是入了魔的孽畜,还以煞气为攻击手段。”严逐心中暗骂一声,已经想到应对之法。“雷霆召来,敕令!”一道木牌自他袖中飞出,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阵法铭文。这是他隐居时研制的引雷阵牌,可惜无法控制天雷攻击目标,平日只当个普通腰牌装饰用。但在这里,就不需要担心了,煞气为天地所不容,是天雷的目标首选。

“天……天雷?!这仙人竟然会雷法?而且还能梦中引雷?!”魇魔看到雷霆紫光将那木牌包裹,而后飞入梦中天空,接着一股恐怖的天道威压直接贯穿乌云煞气,发出数声雷鸣,让他本能地想要逃离此处。不过他并非没有底牌,山峦虚影迅速分割成无数虚影四散奔逃,随后收敛全部煞气遁入地下。

“轰”第一道雷霆劈到摄魂针上,那三十六道黑光顷刻被化解,第二道天雷蓄势待发,却发现失了目标,雷云电光闪动片刻竟然自行散去。

终究是失策了,但也不是毫无收获。严逐在空中负手而立,先前神识早已覆盖全镇,刚刚魇魔虚影逃窜的位置心里可一清二楚。根据这些逃遁的方位,严逐察觉到镇子地下应当有一个阵法,乃是维持梦中小镇的法力来源。可是法力并非凭空出现,不知以何物用作阵眼。严逐对阵法一道研究颇深,但仅凭方位无法确定破阵的关键所在,思来想去干脆先去解救魂魄。

囚禁在牢房的魂魄们早被雷霆吓得瑟瑟发抖,此刻只觉眼前金光乍现,锁头的禁制瞬间破裂,一白衣青年飘然落在眼前。魂魄们还以为严逐是新来的受害之人,纷纷围上前安慰,只有旻儿认出严逐是昨夜让他们母子相见的仙人,欢呼着扑到严逐怀里。

“大哥哥,你是不是把那个妖怪打跑了?刚刚打雷的声音就是你们在打架吗?”周围的魂魄一听,纷纷躲到严逐三丈之外,抱着头蜷缩着,嘴里还念叨着:“仙人饶命,仙人别杀我,仙人我错了。”唯有旻儿掐着腰挺起胸,用稚嫩的童声对他们说:“哼,这下你们总该相信我了吧!”

严逐心知这些人先前被魇魔联合蜘蛛妖欺骗,此刻对“仙人”名号难以产生信任,只得先将他们强行收入自己识海暂存,以免被接下来的斗法波及。“他们人呢?怎么一下子都不见了?”旻儿发现其他魂魄瞬间消失,脸上尽是担忧之色。然而他只对严逐产生了一息时间的害怕,就又扑到严逐怀中,他相信能让自己见到母亲的大哥哥们不是坏人。

“不用担心,他们都在我的识海中,我现在想跟旻儿说悄悄话,”严逐看出旻儿的忧虑,轻拍他的后背安抚着,“昨晚旻儿说有一条大鲤鱼会带你偷偷溜出去,能带我见一见它吗?我想跟它交个朋友。”

自从再见到旻儿的那一刻,严逐就想起了昨晚那场对话中的细节。他原以为旧江神的法身是其一怒之下自行毁去,随后离开,任由念仙镇自生自灭。现在细想,法身内部崩坏也可能昭示着其真身已遭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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