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古怪。”严逐低声说道，眼神微凛。

林煌也停下脚步，感受到那股血煞之气，捏起鼻子：“这些土匪果然不是普通凡人，这寨子里定是死了不少人，否则不会有这样的血煞凝聚。”

小土匪听见二人的对话，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说道：“大仙明鉴！我们寨子确实经常死人，但那些都是被抓来的……呃，我什么都没说！”小土匪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林煌一听，脸色直接皆沉了下来，刚想发怒，却被严逐拦下来，后者笑着说道：“既然你不小心说了，那不妨说完吧。若敢有半句隐瞒，我家阿煌可不会手下留情。”

“诶，我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咳，说顺嘴了，莫要放在心上。”

小土匪可没兴趣听二人斗嘴，他脸色煞白，急忙交代：“小的真的不知道详情啊！小的只是听说，每次抓到的人都会被送到大当家那边，然后……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寨子里只有大当家和三当家知道那些人的下落。”

“好一个大当家和三当家。”严逐嘴上还留着笑意，眸中却闪过一丝寒意，“看来这两人倒是挺能折腾。”

小土匪低着头，紧张地搓着手：“小的也是刚才才想到的……这规矩是好多年前大当家和三当家一起定下来的，尤其叮嘱我们专挑商队下手，因为财多人也多。”

“人多财多？”林煌恍然大悟，随即冷笑道，“原来如此，这些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

严逐却不动声色，拍了拍小土匪的肩膀：“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带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大当家和三当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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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土匪战战兢兢地带着严逐和林煌来到黑蛟寨大门，一路上十分拘谨，生怕惹得这二位大仙不快，导致殒命当场。黑蛟寨的大门并不高，门框斑驳，红木牌匾上的“黑蛟寨”三个字却以黑油书写，看起来邪气十足。

“土匪也配以‘黑蛟’为名？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林煌通过传音对严逐道，语气中满是轻蔑。

严逐却笑了笑，回道：“多半是强行扯虎皮作大旗，看看就知道了。连‘黑蛟’两个字都写得歪歪扭扭，倒像是小孩涂鸦。不过也有可能是有什么奇遇。”

“小十六，今天怎地回来这么早啊，他们是谁？怎么就你一个人？二当家呢？”看门的土匪见到小土匪独自带着两个人前来，十分警惕。

“哎呀，吕大哥，二当家……二当家今儿劫了个商队，里面有俩书生，颇有文采，想着大当家跟三当家正好急着要，就让我先带过来了。”小土匪并不擅长说谎，他虽急中生智编了个由头，可是内心恐惧无法抑制，只得任由冷汗自鼻梁滑落，双腿仍然不停打颤。心中催促这看门兄弟赶紧放自己进去，不然二人要顷刻化作飞灰。

“原来如此，你怕什么，”吕大哥扛着大刀打量着小土匪，“唉，我就说，你该去杀几个人练练胆，不过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是他们路上想反抗，直接一刀砍过去，咦？怎么这两人的手没捆起来？”

此刻，小土匪心里已经给吕大哥磕了一万个头，希望他别再有这么多疑问。对死亡的恐惧让他的思绪飞速运转，最终央求道：

“啊，二当家说书生的手金贵，还得捧书写字呢，不方便绑，而且这次的商队人很多，没有多余的麻绳了，吕大哥，大当家三当家最近可为这事躁得很，快放我们进去吧。”

看门的土匪一听，想着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果断地将他们放行。

“听那人的意思……你没杀过人？”林煌觉得有意思。

“他身上沾有血煞气，但并非与他本人直接牵连，应该是被这寨子气机牵引所致。”严逐传音给林煌，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是，二位大仙，我出生的村子就是被这黑蛟寨所灭，当时年幼，村中男女老少皆被抓入寨中，婴孩由二当家抚养，其余人不出几日便失踪了，由于身子骨偏弱，也没什么学武的天赋，故未曾杀过人。”

“你就这样心甘情愿给仇人使唤？”林煌怒其不争。

“大仙可别为难我了，我现在提刀都费劲，当时还是个幼童，事都记不清，甚至不能分得好坏，怎能与这些土匪之抗衡？况且在这寨子里也算能吃上顿饭，现在无依无靠，还能往哪里去呢？”

“你……”林煌确实被说得哑口无言，凡人不似妖兽，出生不久便能以本能捕食。

“你还是想报仇的，是也不是？如若不想报仇，又怎会把屠村一事记得这么清楚？现在将此事故意说给我们听，无非是想借我们之手报仇雪恨。”严逐早已明了小十六的心思，如果只想说自己没杀过人，那不必大费周章说这些旧事。

小十六停下脚步，双拳紧握，双眼泛红，“我是想报仇，娘亲，爹爹都不在了，我没有家了，这里也不是我的家。自从来到这里，我没有一刻不想杀光这些土匪，以免其他村子再遭毒手，然而只恨自己无能，力终不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