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聂商海甚至不相信袭雨威说出的这数字,“你说的到底是三千块还是三千万?”
“三千块那还能算债?”袭雨威此刻恢复了以往与聂商海说话时的语气,“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聂商海听罢,重新看向身前的男人,松开抓住男人的胳膊的手,难以置信地开口问:“你是怎么做到欠这么多的?是自己活腻了还是觉得大家也活够了?”
袭妈刚已经哭过一次了,现在又不自觉地开始顺眼角往下流泪。她抬手将滑落的泪滴拂下,勉强平复好情绪开口对聂商海说:“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小海,你带着雨威去你们的屋子里,我们这边自己能解决。”说着,她还走到聂商海身边将他往外拽了拽,试图将俩人送到门口。
“妈!你不能再帮他了,也不能再躲了,和他离婚啊!快趁这个机会和他离婚啊!”袭雨威反手抓住袭妈肩膀,“江蕴,你和他离婚吧,算我求你了行吗?”这句话说完,不只是袭妈,就连袭雨威也控制不住流泪。
袭妈抬手替袭雨威拭去泪水,回答道:“这件事妈妈会处理好,听话,你跟小海去你的屋子里等着,可以吗?”
但即便如此,袭雨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聂商海只好伸手去揽住他肩膀将他往屋外带,边带边哄道:“你妈说她自己能解决,你相信她就好了,咱们先走。”结果发现这招不管用,根本带不走,最后索性将整个人环住硬扛起来强行抬走。
“妈!”袭雨威临走前叫的那一声,就像古时待嫁女子上花轿前最后喊出的那一声爹娘一样。
也幸好聂商海力气大,扛着人几步回到卧室,还能顺便回手把门给锁上。
袭雨威被放下的时候都快哭成泪人了,可即便如此居然也还能忍着不发出抽泣声,这点着实让人佩服。
聂商海从桌上抽了张纸主动来给人擦几下脸,袭雨威本来还挺伤心,但觉得被这样对待实在太矫情了,便抬手抢过纸自己主动开始擦脸上的泪。
眼看袭雨威情绪趋近稳定,聂商海又开口调戏道:“‘鸡’还疼不疼了?”
“什么鸡?”袭雨威现在脑子有点发涨,第一时间没理解到聂商海的话,但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看后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什么。
“怎么不疼?现在还疼呢!”袭雨威回答。
“那你是“鸡”疼还是脸疼?”聂商海又问:“被抽一巴掌了之后还不躲,还等着挨第二巴掌?要不是我进去了,估计他今天脸都能给你扇烂。”
“你的脑子是不是就学习的时候有点儿用啊?啊?”聂商海说着,抬手在袭雨威脑门上弹了一下,“你想让他们两个人离婚就光用说的来刺激你前爸动手打你是吗?那你要是不还手最后被打个半死,结果两个人还是不离婚怎么办?那你不就白挨揍了吗?傻不傻啊?”
袭雨威抬手捂住脑袋,又抬眼看向聂商海问:“那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
“我上哪来的办法。”聂商海叹气回答,一屁股坐在袭雨威身边说:“我现在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男人一上来就负债三千万,结果你和你妈两个看起来一般家庭的人之前居然还帮过他几次。所以这意思就是,你们家里以前很有钱,但是被他搞得现在没钱了?”
袭雨威听完这番推理,连忙点头回应。
“他不会……欠的还是高利贷吧?”聂商海又问。
袭雨威依旧快速点头回应。
“但是你妈为什么不从一开始知道他赌的时候就和他离婚?”聂商海继续问。
袭雨威终于不再点头,而是开口解释道:“因为我妈是恋爱脑,而且他一开始赌输了之后跟我妈承诺说以后再也不赌了,结果没过多久又开始赌,就又开始输,输了就又承诺再也不赌了,结果给他补完窟窿之后,他就又开始恬不知耻地继续赌……就这样重复好几次。我也是直到初中毕业才知道这事儿。”
“那你知不知道你妈现在有没有离婚的想法?”聂商海接着问。
“完全不知道。”袭雨威回答。
“你家的家事可真麻烦啊。”聂商海感叹道:“我家的家事处理起来就比你家的要简单粗暴多了。”
袭雨威转头看向聂商海,低头开始无意识搓手。
“别搓了,一会儿该搓一地手泥了。”聂商海将手覆在袭雨威手上不让他再乱动,说道:“我这儿现在有一个计划,但是它不完美,你想不想试试?”
袭雨威又开始用点头来回应。
“这样,你去做你妈的思想工作,只需要让她同意离婚这件事就行,她一旦同意了,你马上告诉我,律师我来帮你找。我呢,主要就去做你前爸的思想工作。”
袭雨威依旧点头。
聂商海见他频繁点头,忍不住伸手在他被打的那边脸上蹭一下,调侃一句:“你这怎么回事?怎么就只点头?”
袭雨威本想侧身躲开,但还是被聂商海手背给蹭到,不禁皱眉,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问:“那我要是没做好我妈的思想工作,她不同意离婚怎么办?”
聂商海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地开口:“那就实施B计划呗,刚才的算A计划。”
“B计划是什么?”袭雨威好奇问。
“B计划我还没想好,总之咱们先实施A计划,B计划可以抽时间慢慢想。”聂商海说着,又伸手趁对方不注意在脸上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