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商海开车拐了个弯,载着人驶向秦有川借给他们的那栋别墅所在地。
刚到大门前,袭百泉便探着脑袋在车里四处看。
毕竟他已经好久没再到别墅区来过,自从赌得倾家荡产后便和这种地方彻底说再见了。
院里的停车位上停放着一辆夜贤开来的跑车,亮黄色车漆在光下异常乍眼。
袭百泉下车后还围着那辆车看了好几圈,眼眶中流露出几乎要满溢而出的羡慕神色。
他想:这车要是卖了,能赚不少钱。
“走吧叔,咱们进去吧。”聂商海的一声呼唤打破了他短暂的幻想,将他重新拉回现实。
别墅一楼并没什么多余的家具及饰品,除沙发外,只有几个红木柜,上面却什么东西都没摆。
再来到二楼,入眼依旧是一片空旷,只有靠近窗口附近摆放的一张麻将桌,以及坐在桌边的两人,还有旁边沙发上躺着的另一个人。
宁为豪听到有声响,第一个转头看向楼梯口,夜贤只懒散地抬眼瞄一下,陈远却连动都没动,依旧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来介绍一下,”聂商海的声音在客厅内回荡,抬手对看向自己的两人介绍道:“这是我特意请的‘打手’。”
夜贤忍不住轻哼嘲讽道:“娱乐局还请‘打手’?输不起啊?”
陈远居然从沙发上坐起身,转头看向聂商海的方向,眯着眼睛在袭百泉上下来回打量好几次才开口说:“你这个‘打手’看起来感觉很有实力啊?”
“那必须,”聂商海接上话捧道:“今天你们只管准备好钱就完事儿了。”
“是是是。”陈远起身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鼓囊的纸袋,走几步丢到桌上,“这是你的钱,我提前给你准备好了,转账给我就行了。”
“准备多少?”聂商海走上前打开钱袋看一眼。
“十个。”陈远戏谑道:“一局一千底,十个够你输了。”
“估计不够,”夜贤接话:“他那技术,至少得二十个。”
“不好意思,小爷我今天找帮手来的。”聂商海说着,自然搭上袭百泉肩膀,“叔,你加油,赢的钱咱俩平分。”
袭百泉看着面前这几个“小孩”,不禁想起曾经与自己在同一赌局的秦有川。
也是那一次,让他彻底输光了所有赌金,欠债几千万。
待确认好每个人的位置后,牌局也终于正式开始。
聂商海搬了个椅子坐在袭百泉身边,看着他抓牌。
转眼几局过去,袭百泉赢了小一万,夜贤和宁为豪各自赢了几千,只有身为袭百泉下家的陈远只出不进。
聂商海咧着嘴朝陈远挑眉,满脸得意。
陈远只抬眼回瞪了一眼,继续码着手里的牌。
又几局过去,袭百泉又赢了不少,夜贤小赚,宁为豪开始同陈远一起走下坡路。
“你真牛啊叔。”聂商海忽然赞叹道:“咱爷俩今天就赢下家的,别人就算点炮咱都不要。”
袭百泉看着一张张红票进账,内心的满足感逐渐带动起贪欲。
他只想赢得更多,赢得更大。
秦有川在前一天和聂商海说过,袭百泉出身虽然不好,但跟江蕴在一起久了,就以为自己也是天生高位的那类人中的一员,越来越自负,开始瞧不起和以前的自己一样的人。
贪。
他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些人,只会觉得自己本来就应该和那些人一样。
所以他自然而然接受了这场娱乐,并且不觉得与自己有任何违和。
袭百泉的运气确实很好,总能摸到自己想要的牌。
而且他从一开始就只等着胡大牌,也真的能胡到。
也许袭雨威的好运气就是从这里遗传来的,聂商海心想。
这场娱乐局持续了几个小时,陈远的钱几乎要见底。
等到又输一局后,他忽然抬手猛拍座椅扶手,把身边的夜贤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这是,要变异了?”夜贤问。
“气死我了,他妈的玩到现在一局没赢。”
聂商海在一旁拱火道:“你这,叫活、该。开始的时候嘲讽我,现在遭反噬了吧?”
陈远看向聂商海的眼神里几乎都冒着火。
袭百泉从开局到心在根本就没用过钱袋里的钱,只进不出,陈远输的钱几乎都在他这儿。
“继续?”宁为豪见陈远这样,开口问了一句。
“继续!”陈远又一拍扶手,“我就不信今天能给我家底掏光。”
“……完了,上头了。”夜贤在一旁无奈扶额道。
袭百泉也想继续,跟这些人玩这么大的底,凭自己的运气,几乎能赢不少。就算跟身边这小子对半分,至少也能拿到十万。
这就是赌局最吸引人的一点。
对于他这种运气极好的人而言,赌局就是他得以肆意驰骋的战场。
只不过被秦有川和江廷那两个人联手摆了一道,马失前蹄,才导致欠了那么多债。
没过两局,陈远的钱彻底见底。
付完最后一局后,还倒欠聂商海三千。
“……”陈远拿着空袋子倒了几下,甩手把袋子扔到地上,看着对家小迷弟说:“小豪,给我补一下这把的钱,一会儿赢了还你。”
宁为豪听到这话,默默从自己袋里数好数递出去。
“说实话,真该备上几个验钞机。”陈远靠着椅背埋怨道。
“备一个就行了,”夜贤接话:“就放你旁边,我们基本用不上。”
“你小子!”陈远伸手往夜贤身上抽了一掌。
“还玩啊?”聂商海看着主动伸手掷骰子的陈远嘲讽道:“你都没本金了,还不溜?”
“一局都没赢,要是就这么走了,估计能气得几天睡不着觉。”陈远说着,将摆好的牌掀起。
其余三人还在码牌时,陈远就已经把刚掀开的牌推倒了。
“不好意思,”陈远笑着歪头说:“天胡十三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