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角门出去,他吩咐下人:“让眼线盯紧了,有动静及时汇报。”
他带人刚走不久,屋里的李鹤就灵光一闪想通了所有。
“齐惠之身边有奸细!”
他相信齐惠之不可能背叛自己,毕竟他的妻儿老小都在自己手上,而且这些年为他做的事随便拿出来一两件都够他死上几回的,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除了自己没人能够救他。
他没道理背叛。
而且,如果齐惠之真的背叛他了,就算大理寺是他的地盘,也不可能一个端王的眼线都没有。证据确凿的事,端王想方设法也会捅到陛下眼前,禁军会比赵建德来得更快,他不可能还安安稳稳坐在这。
一定是齐惠之身边混入了端王的人,信件被人掉包留底了。
他吩咐管家:“排查齐惠之身边的所有人,有可疑之人全部关起来,宁可抓错不可放过!”
消息传到赵建德耳朵里,他无语扶额。
“不该聪明的时候他聪明个什么劲!”
走前看他那个样子,还以为他是想明白了,原来是想偏了!
孙焦提醒:“李大人正在排查齐惠之身边的亲信,若我们的人被发现就麻烦了,大人需早做决断啊。”
是杀人灭口,还是想办法让李鹤收手。
赵建德想了想:“现在灭口太刻意了,他未必能盘问出来什么。先静观其变,实在不行再动手。”
他悬着心等到晚上,国舅府的眼线突然传来消息。
赵建德稍显紧张:“怎么了?他查到我们的人了?”
“没有。”孙焦把密信递给他:“眼线说,李鹤派人去大理寺灭齐惠之的口了。”
说着话他也非常纳闷。
怎么突然转性了?
赵建德看完信随手放在烛火上烧了,还有些怀疑:“确定去了?”
“确定。”
赵建德也不明白了:“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吗?”
孙焦摇头:“我们的眼线只是个低等下人。”
赵建德想不通,索性先放下:“告诉我们的人准备好,按计划进行。”
孙焦领命出去的同时,钟离烬刚从国舅府出来。
大功告成,他心情不错。
虽然过程稍微曲折了一点,但结果是一样的。
两刻钟前,他翻墙进了国舅府,找到李鹤时他已经躺床上了,只是心里有事睡不着,辗转反侧,被钟离烬从被窝里揪出来:“你心挺大啊。”
他吓了一跳,刚要斥责叫人,就看见钟离烬那仿佛看穿一切的表情。
虽然没明说,但是他摆出了一副“齐惠之的案子虽然明面上交给大理寺办理,但实际还是我在负责”的样子,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完全把李鹤唬住了。
毕竟在他销假回朝之前,也没人想得到他居然是陛下派出去微服私访办案的。
陛下铁了心要办凤州案,耍出什么手段都不稀奇。
李鹤一想,既然如此,那他现在避开所有人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啊!
忙不迭把人奉为座上宾问:“世子此番前来有何指教?”
钟离烬一摆手:“指教谈不上,我一个毛头小子哪敢指教什么?就是吃多了,饭后消消食,随便逛逛。”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很是自来熟,咂巴一口,感慨道:“没想到他一个小小会长,居然能拿到那么多盐引茶引,不简单呐!”
他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李鹤,李鹤心头一跳。
完了,齐惠之还真把他给供出去了!
盐引茶引都是官府发放的,无引而卖视同走私。
但李鹤是干什么的?他就是管发放这个的。
这些年他借着齐惠之卖了不少出去,大肆敛财,如果不是齐惠之供出来,钟离烬怎么会知道?
可是钟离烬既然知道了,为什么来找他?
“这齐惠之当真胆大包天,不知世子打算如何解决?”
“嗐,”钟离烬叹口气,又扭脖子又捶腿:“最近旱灾猖獗,徐州灾情严重,我手头也紧,光想着节衣缩食了,哪有心思管这些?更何况刚从凤州死里逃生一趟,乏累得很。”
其实这事是他抓捕齐惠之搜证时看见账本才发现的,但李鹤现在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必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说到这,他意有所指地看一眼李鹤:“身心俱疲,懒得管了。”
李鹤知道他说的是死士的事,心虚地别开眼。
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听懂钟离烬的暗示了。
钟离烬的意思是,齐惠之已经全都招了,但是消息还压着没往上报,如果他愿意贿赂贿赂的话,钟离烬也就不呈报陛下了,而且还会大开方便之门,放任他灭口。
李鹤那是相当愿意破财消灾了,当即就要叫人去拿金银财宝过来,被钟离烬制止,给他个不懂事的眼神,责怪道:“什么意思?我就路过来跟你聊聊天,这像什么样子?”
李鹤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