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官?”
叶淇竹在饭桌上宣布自己要去参加春闱做官的消息时,一家人都被她吓到了,尤其是叶知舟,刚夹的鸡腿都被吓掉了。
叶知舟把掉在桌子上鸡腿夹回碗里,嘲笑她:“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好端端地要去参加做女官,就你?”
叶淇竹白了他一眼,不想同他说话,目光投向叶富锦,一双秀眸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爹爹,您觉得怎么样?”
叶富锦将手中的一双金镶青玉箸放下,敛容屏气地看着她:“小竹,你如今愿意找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为父是高兴的,为父也同意你参加明年的春闱。只是为父不明白,你怎么突然要做官呢?”
叶淇竹眼眸飘忽了一下,才认真回答:“爹爹,女儿想过了,人一辈子不能没有碌碌为为地活着,我虽然没有经商之能,但我自小读书就比常人更厉害,做女官也是我现在所能努力达到的!所以我想做女官,既能光耀门楣,又能为黎民苍生谋安定,治国平天下!”
叶淇竹此言,叶富锦、黄秋和叶温瑜听了都纷纷欣慰。
“你能如此想,为父甚是欣慰。明天我就命人给你准备春闱的书,再给你找个教书先生!你且放心吧!”叶富锦笑得眼角一道道细纹,“即便你考不上,爹爹和一家人也不会怪你的!”
叶知舟调侃她:“爹您还真信她的话,我看她以她的性子根本坚持不了几天!”
“闭嘴!”叶温瑜拿出家中长姐的气派,在一旁给了他一肘击,引得一家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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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富锦的命令执行得很快,不到一天的工夫,便给叶淇竹准备好了书籍,还找了一位教书先生,那老先生原是京城灵山书院的夫子,博览经籍,泓涵演迆,他的学生不是朝中身担要职的文臣,就是学界颇负盛名的大儒。
夫子给她安排的课程很满,上午教授,下午看书习字。
叶淇竹人聪慧敏捷,又善于思考,经常出现的场景是,夫子稍加点拨,叶淇竹便能悟出其中的道理。几日的工夫,她的进步就令夫子和家里人连连称奇。
这边叶淇竹在家中读书,外面就有了她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
茶肆里,人们正津津乐道着,叶家的废物三小姐最近可用功读书了,说要参加科举,要做女官。
“你听说了吗?京城首富家的三女儿要做女官!”
“听说了听说了,我还听说她最近在家读书呢,还请了个夫子来教!”
“你们说,她能考上吗?”
“就她那样,全家人都出门做生意就她不做,肯定是笨呗!一定考不上!”
“我也觉得!”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更多的是对叶淇竹的嘲笑看不起。
霍承朗和松杭着一身素衣隐于其中,今日本来他们是为了查越王在京中的眼线。
听闻叶家三小姐,霍承朗眼眸微动,想起来慧休大师的预言——得叶氏女官可救天下。
他本来不信,可这未免有些太巧,前几日太后刚见过慧休大师,这几日就有了叶家三小姐要做考科举做女官的传闻。
“松杭,这叶家三小姐是什么来历?”霍承朗手指微动,轻轻摩挲茶杯外壁的花纹。
松杭本来也在听着身旁百姓议论,听闻霍承朗询问,顿时来了兴趣,兴奋道:“这叶家三小姐是京城首富的三女儿,名叫叶淇竹。她上面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兄长,除了她,其他三个从小就接触生意,如今已经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商行。传闻这三小姐好吃懒做,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只知道吃喝玩乐,毫无才能。可不知道怎么的,这几日突然就奋进了,说要做女官!”
“有意思!”霍承朗勾了勾唇角,漆黑的眼眸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略带着探寻意味。
“对了,王爷,咱们蹲守了好几家茶楼酒肆,”松杭头向霍承朗那边靠了靠,悄声问道,“之前刚在龙石茶馆捉了那么多越王的人,你说,今日越王接头的人还会出现吗?”
霍承朗面色肃然,眼神愈加犀利冰冷,沉声道:“你太小看越王的本事了,他在京中的势力和细作,远不止这些,我们不过只抓了其中一小部分。放心,今日一定能钓条大鱼!”
越王沈息安这两年在封地屯兵屯粮,私筑坚城,逐渐起了反心。为了拿到越王要谋反的证据,霍承朗暗地里把他在京城的眼线渐渐除了,之前在龙石茶馆抓的就是越王的人。
今日霍承朗得了情报,越王的亲信要与京中的眼线接头,地点就在茶馆或酒肆。他们早就派人四处盯着,只待人出现。
若是抓了越王的亲信,那便是条大鱼。
霍承朗现在所在的只是路边随处可见的茶摊,鱼龙混杂,难以管控,谁会选这样的地方接头呢?
但他心里有预感,那人一定会选这样的地方。
这时,自远而来一个靛蓝色杭绸长袍的男人,腰间配了一把匕首,气宇不凡,一边朝茶摊走来,一边四处东张西望,眼神里透露着小心谨慎。走进茶摊,往里瞧了一眼,看到一张桌子前还有空位,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对面是一个年轻男子,自刚来时就一直在观察周围,神情紧张,连面前的茶都不曾碰一下。
长袍男人刚落座,那年轻男子就收了目光,看着他:“大人!此处危险,最近我们被抓了很多人,来不及通知您更换接头地点了!”
“那就长话短说!”长袍男人把一个令牌递给他,急促道,“越王的计划已经被察觉了,你们最近不要行动,注意隐藏自己!”
说完,长袍男人就要站起身离开,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遮住了来路的光束。
“别着急走啊!”
霍承朗一手甩开了折扇,一脸阴冷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