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安睁开眼睛,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沈蔺冬也是如此。
在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跟沈蔺冬是同一种人,是同类。
两人都没有说话,沈蔺冬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穿回去,解安瞥见他两腿之间叫嚣的欲望还没下去,他嗤笑一声,翻身抓着被子继续去睡了。
沈蔺冬收拾好自己,这次没跟解安打招呼便离开房间去上班了。
走出解安房间门时,他脚步微顿,平静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茫然,他刚刚站在门口是在干什么来着?
哦,是想看到解安其他的表情。
看到了,看得太多了,那为什么这么多表情,没一个是他真正想看见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
欧阳非凡的语气不算咄咄逼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静,倒是一旁的百川皓不淡定,他见过乐栖那孩子,那么乖巧的一个小姑娘差点就被白槐打流产了?
欧阳非凡冲着要暴起的百川皓摇摇头,他示意百川皓看白槐,百川皓这才发现白槐在发抖。
这不是一个施暴者应该有的情绪,白槐更像是一个受害者。
不是伪装出来的害怕,而是发自内心。
白槐在担心,担心自己的女儿会不认他,虽然这个女儿来得莫名,虽然他的人生计划中从未有过要结婚生子的念头,但在听到自己有个女儿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满足了。
空缺了十年的心脏被填满了,在来的路上,他又看见了熟悉的幻影,他的父母将他藏进后备箱里,一直以来,他的回忆都停留在父母惊恐逃窜的背影上,而这一次不同。
他看见了父母对他包含爱意的那一眼。
血脉亲情真是个伟大的东西,怎么看不见摸不着,光是听个大概就让他活了一下呢?
“我……我……”白槐说了半天,他抬眸看了眼欧阳非凡,欧阳非凡瞬间明了,他看向百川皓对他挥了挥手。
百川皓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什么意思?让我走?”
他看着白槐,白槐低垂着头,没看他。
百川皓憋了一股子气,他站起身,欧阳非凡连忙也跟着站起身,生怕百川皓要对白槐做什么,百川皓看了二人一眼,愤愤地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听到木门摆动的声音,白槐抬头看去,百川皓已经不见了。
欧阳非凡坐在白槐对面,“客套话我也就不说了,你是皓子带来的,那就是自己人,你放心,你今天跟我说的,我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白槐目光空洞,摇摇头,“你不用替我保密,我想我说的话应该能帮助这个官司,只要不要让我女儿知道就好了。”
“那刚刚……”
白槐:“他心直口快,当他面儿说,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呢。”
欧阳非凡笑笑,“皓子老实得很,不会的。”
白槐勉强地扯了下嘴角,说出了刚刚没说出的故事。
这个故事要从他跟解安转学之后说起,他们跟毕晓认识就是在那个时候,毕晓的家里重男轻女,毕晓学习成绩还不好,时常遭受家里人的殴打,有一次,她被打得受不了了,逃出了胡同,也是在巷口,她遇见了白槐。
毕晓将白槐视为救命恩人,视为童话故事里拯救灰姑娘的王子。
可惜,白槐是个gay。
白槐本以为将这件事情告诉毕晓之后,毕晓就会放弃他,但他跟解安没想到的是,毕晓将他们视为异类,有一段时间甚至躲着他们走。
那段时间,学校里谣言四起,同性恋本身没有什么,但毕晓不知添油加醋地跟别人说了什么,解安跟白槐被孤立。
他们两个人倒是无所谓,来这里又不是为了交朋友的,再加上解安的拳头够硬,那些人除了在背后蛐蛐两人之后,再也没有实质性的举动。
白槐那时候很愧疚,他因为一念之差害得解安被连累,解安倒是看得很开,他早就知道人性多恶。
后来两人上了大学,一切都很平和,直到某次他们回去母校办事,毕晓又找上了解安与白槐,说是来道歉的。
两人并不打算理会,毕晓便跪下来哭着让他们原谅她,两人无奈只能答应跟毕晓吃个散伙饭。
说到这儿,白槐深呼吸着,欧阳非凡将纸杯递给白槐,白槐喝了一口,沙哑的嗓子才好受一点。
“然后呢?”
白槐看着欧阳非凡,说了一句欧阳非凡怎么也想不到的话。
“饭局后,她给我们下药,她在酒店弓/虽女/干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