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阮月笙突然间失去了理智,想要冲出去,又被黎苏桃单手拽住。
黎苏桃怕自己的毁灭之力又失控,不敢用多大的力气,也不敢放开阮月笙。
真奇怪啊。
黎苏桃把阮月笙按进怀里,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她们好端端的藏着,为何月笙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此时出去,岂不是在送死。
她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我会有那么好心?”薛降尘轻哂了声,慢条斯理道:“论单打独斗,阮云筝和她的双生姐妹绝不是你我对手,可若她们其中一个死亡,另一个人的修为就会翻到十倍不止,到时就算你我合力也无法打败她。”
听到这里,在黎苏桃怀里挣扎的阮月笙突然间停止了动作,没了声音。
好像是平静下来了。
见状,黎苏桃也跟着松开了手。
“这种帮助他人却折损自己利益的事情,我可不会做。”薛降尘顿了顿,看向败将的时候,漆黑的眼瞳仿若泥潭,“杀了其中一人,叫另一个人提升实力后,来追杀我吗。”
“你这是怕了。”败将薄唇轻启,慎重的定下结论,“挺罕见。”
“怕?要是她真能叫我害怕就好了。”薛降尘笑着摇了摇头,眸中笑意不减,“在想出如何同时铲除她们两人的方法之前,我都不会轻举妄动。”
思忖片刻,败将又问他:“阮云筝此时人在何处。”
“想不到你还挺关心她的。”薛降尘唇边挂起意味不明的笑,挑了下眉梢,“放心,人还在我的地界中,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得到答案后,败将转身就要离开。
“就这么走了?”薛降尘不紧不慢的叫住他,神色晦暗,“我还以为你会更关心神女妹妹的下场。”
黎苏桃:“?”
等等,这里面还有她的事吗。
就离谱。
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安安静静的消失在他们的视野当中,他们就不能让她如愿吗。
败将停下脚步,背对着薛降尘,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他一下。
“因为我判断你不会愚蠢到要她的命。”
“你说我愚蠢。”薛降尘笑着摇了摇头,顺势倚身在柜子上,单手拄着头,不能再惬意了。
“愚蠢的是你,败将。”他看着败将的背影,目光冰冷,“就算神女的妹妹活着又如何,你以为用她和其他宗门弟子做俘虏,仙门就会交换神女吗。”
须臾,薛降尘冷笑了一声。
“少痴心妄想了,神女对仙门的人来说究竟是何意义,你根本就一无所知。”
败将在原地站定片刻,还是决定转过身来,一脸肃色看向薛降尘。
“这就是你派手下盗走仙门圣物的原因。”
薛降尘转了转自己受伤的那只手,随意抽出柜子上的一本书,打开又合上。
“圣物在何地,神女就该在何地,不是吗。”
败将面无表情。
“这就是你的计策。”
薛降尘笑着挑衅。
“总归比你的法子要有用。”
黎苏桃在暗处静静看戏,如若不是他们此刻动手会殃及到她,她可能会在一边起哄,让他们打起来。
他们用话刺探彼此,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清不楚的,还不如真刀真枪打一架来的痛快。
败将此行只想得知季临渊的下落,却被薛降尘故意引导,说了许多本不该说的话。
薛降尘比他想象中更难对付。
于是,败将暂时改变了主意,他不打算离开了。
想要摸清薛降尘在玩什么把戏,就得陪他玩下去。
他看着薛降尘无聊的把书翻来翻去,沉声问道:“近日有一群仙门弟子找到了无望林,你可知情。”
“知道啊。”薛降尘垂眸把手一扣,指尖狠狠抵在书的边缘上,又轻轻摩挲过书的每一页,“是我亲自告知他们无望林的位置,给他们引路,他们才成功抵达。”
败将蹙起眉来,俊逸非凡的脸上多了分不解。
“你为何要这么做。”
薛降尘一脸开心。
“有人想在我的地界上送死,我当然要亲自迎接他们,送他们上路。”
败将仍旧拧着眉:“他们死了?”
“谁知道。”薛降尘轻飘飘落下一句话,唇角弯起微妙的弧度,“败将,我没有闲情逸致去关心每一个人的生死。”
“你的确不关心。”败将面露不悦,声音更冷了一些,“你是想主导他们的生死。”
“我只是让他们跟随自己的内心罢了。”薛降尘慢慢望过去,用一脸无辜的表情盯着败将,“其实他们自己其实也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可他们还是来了,做选择的人是他们,而非我。”
败将垂下眼帘:“在你看来,季临渊也和他们一样?”
“季临渊的所想所感,我如何会得知。”薛降尘笑了笑,又拿出第二本书摞到第一本上面,“他行事向来心狠手辣,不计后果,我从不揣度疯子的想法。”
他一边说一边把书摞起来,眼里是满意又兴奋的笑。
在提到季临渊的时候,他就像是疯子遇上了宿敌,只要想到对方挫败的模样就能得到快感。
黎苏桃:“……”
他对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么清醒的认知。
没过多久,薛降尘就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而黎苏桃发现——
薛降尘将书摞起来的高度,正好就是她的身高。
黎苏桃:“!”
不好,他发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