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进密道！”

因为有林郁的吸引，毒虫在他身上啃咬，撕扯他的皮肤，渗出污血。

可能那圈粉末的原因，没有毒物敢靠近，只有陈朝、颜以难、都雨平安站在里面。

戚九呢？

林郁回头，才看到戚九几乎被吞没。

他忍不住爆粗口：“你他妈愣着干什么呢？快过来！”

戚九这才有了反应，但也只是抬了一下手。

林郁不顾身上的疼痛，攥住戚九的手往石门走。

他的手很冷，意识也清明，不像那三个保镖早就死在外面，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拉着他才能走。

那些毒物看起来凶狠残暴，实际上啃食人肉后，三秒就消失了，剩下的毒物再前仆后继。

那圈白色粉末也有奇效，靠近之后，毒物立马退避三舍。

林郁用力把戚九推在墙壁上：“你为什么不躲！”

戚九身上毒虫，随着白色粉末掉落后，能看出他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完美无瑕。

甚至那双好看的眼睛，在卷发下直勾勾黏在林郁身上。

林郁不然，他刚才还细腻干净的手，现在已经被毒虫啃透到白骨，嘴唇也流出黑色的液体。

明明痛苦到佝偻着身体，还要坚持问出个道理。他终于坚持不了疼痛，滑落地面。

好似残破的幡，带着执念，狼狈倒下。

戚九这才如梦初醒，焦急跪在他面前：“对不起。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不是故意的。”

林郁卸下最后心气，不停抱怨：“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要记得你？”

颜以难劝架：“戚九，你快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他好像快死了……”

都雨也心疼看着他身上浑身是血，伸手拦颜以难：“别说丧气话。”

林郁不喜欢过于直白的眼神，尤其是戚九，他到底凭什么记得他。

林郁气若游丝，依旧烦躁地看他一眼。

好像有什么不对，戚九的眼睛有束折射的光线，加上之前僵硬的动作，和莫名停下的行为，再加上被毒物爬过的身上，依旧完好无损。

他是机器人？

他记得戚九曾说过，认识自己的那年，是他离开陈家的那一年。

那一年他只接手过一个芯片程序编写，确实加入了很多自我意识，让这个芯片所在的机器人更细节完善。

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像人。

林郁懂了一点他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太晚了。

他伸手摸戚九的脑袋：“原来是你啊，看来我还挺厉害，连自己都骗过了。”

林郁轻笑，费力抬起手指着都雨：“麻烦杀我一下，毒素已经进入心脏，没法救了。”

都雨感受到他的恳求，不再装作梨花带雨，眉目间收起悲伤，换上锋芒，走到他身前。

手起刀落，林郁甚至没感受到疼，也可能是毒素扰乱感觉器官，但总归是幸运的。

戚九眼中的录像系统，抓取林郁死去期间的每一分一秒，程序运算产生更大的工作量。

视觉面板不断出现红色的高温警告、违令警告、试图篡改系统警告。

还是阻挡不了戚九的动作，双臂死死锁住林郁的身体，感受他生命消散的过程。

在林郁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戚九眼中的忧伤。

机器人怎么可能有感情？他的程序是自己写的，或许当初不该设计得这么细节。

弥留之际，戚九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声音不似之前的生硬：“林郁！”

陈朝不敢上前亲自看大祭司面容，原本仅仅抱有怀疑，听到这个名字更加悔恨。

他杀人时，手都没有抖过，现在还没掀开他的面纱，手早已不听使唤。

陈朝眼眶微红，轻柔地揭开那层覆面面纱，这就是他熟悉的脸。

他哽咽喃喃：“林郁……林郁……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什么时候你才会先保护自己……”

所有人都在悲伤，只有颜以难害怕地远离都雨，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发生了什么。

之前那个柔弱、温和、需要哄的都雨呢？

她怎么一刀就解决了林郁？

她哪来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