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秦良不由自主瞅了后视镜好几眼。
刚刚亲眼见到唐玉把人背下来,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但转念一想,这个女孩子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唐玉即便再不高兴也只能配合,毕竟他是......
“秦叔,绿灯了。”唐玉睁开眼睛说道。
秦良有些尴尬,轻咳几声,踩下油门。
回家之后,景安被阿姨扶进屋内。
刚坐下,阿姨看着她的脚哎哟几声,念叨着要炖点骨头汤给景安补身体。
闲着没事,景安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节目看了起来。
玻璃窗外,唐玉脱掉校服外套,只穿着一件短袖。
他拿着剪刀在玫瑰丛巡视,玫瑰粘人的跟在他身后,挡住路了就被他用脚尖轻轻拨开。
剪下的玫瑰剔除尖刺合握在手里,一枝一枝,直到形成一捧艳丽的花束。
暗红色的玫瑰与唐玉手臂的纯白纱布形成鲜明对比,划了那么长的一道口子,他好像没事人一样。
将玫瑰花束整理好,唐玉走进客厅,在一架收藏柜前停驻,柜体和房子整体风格不同,却莫名和谐。
里面摆放了各种各样的瓷器,总共十三个。
景安记得,自己刚来的那一天,第十三格里面还是空的,如今也放上了一个白釉瓷瓶。
阿姨曾提过一嘴,说这些是唐星竹的收藏品,平时都是唐玉在帮忙打扫。
如今,唐玉仰起头,在柜体前踱步,看了一会,转身上了楼。
画室的门被打开,又合上。
阿姨从厨房走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擦了擦手,自言自语道:“看来不会下来了...”
“唐玉不吃饭了吗?”景安忽然问道。
“啊?”阿姨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笑笑,“是这样的,少爷若是有灵感了,画一宿都是常事,等会我把菜另做一份放冰箱,饿了热一热就好。”
夜间,景安感觉一阵刺痛,她于睡梦惊醒,发现是受伤的那条腿伸到被子外面,抽筋了。
明明是自己的一部分,上面的肌肉却不受她控制,景安错热掌心按动腿部,缓了一会,伴随着微微发麻,抽筋结束。
月色银辉呈光圈晕染,蔓延至床边。
景安出了一身冷汗,突然地抽离已经让她想不起自己梦见了什么,只觉得很冷。
推开落地窗,低垂的纱帘在夜风中飘荡,她来到阳台。
别墅之间隔着大片浓绿,茂密的树木撑开枝干,形成完美的隐私空间。
但这样隐私性高的地方,也会在一个雨夜时刻无人值守,让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钻了进来。
发了会呆,她忽然听见一声脆响,随后便是沉闷的咚咚声。
是从楼上传来的。
若记得没错,这间房的阳台正对着画室的其中一扇窗户。
声音消失了,景安一瘸一拐的来到三楼厚重的画室门前,握住把手,轻轻打开。
里面没有开灯,漆黑的室内只有透明屋顶洒下的月光,恰好照亮画架那一小圈范围。
空气里除了油画的气味,还多了一股属于唐玉的甜腻花果香,以及.....
画架旁边好像躺着一个人,景安连忙按下开关,灯光亮起。
红,刺眼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