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我一直在后悔,若是我没有那么骄傲,没有那么自以为是,是不是现在,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呢?”
“可现在说这些都太晚,就像你说的,七年了,时间过得那么快,那个叫我哥哥的人已经走进社会,独当一面了。”
“而且,我承认主动告诉你我的过往有博同情的成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你把我想的太好。”
“你这么好,喜欢你的人会越来越多,我也想通了,这些过往不应该当做束缚你的工具。
“我宁愿你一直在前面走,我跟多久都没关系,只要你能偶尔回头看看我。”
缓缓松开手臂,唐玉流着泪,后退,“无论说了多少次,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我好像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他侧过身体,笑的比哭还难看。
“你走吧,景安。”
好冷啊,这里的冬天怎么会这样的冷。
雪永远下个不停。
脚下是雪,头上是雪。
树梢,屋顶,车窗,全是雪。
雪花落在脸上凉凉的,湿润的眼眶结着霜,睫毛也白蒙蒙的。
皮肤在寒风中被吹得刺痛,唐玉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黑发在风中晃荡,不停掠过悲伤的眉眼。
现在已经不知道是雪更白,衬衣更白,还是他被冻的脸更白了。
手机在嗡鸣,是提醒她该出发去公司的闹钟。
从入职到现在,景安没有请过一次假,加过的班十双手指头都数不清。
她在季节的更替中踩着破晓出门,披着夜幕回家。
做不完的工作,坐不完的地铁,走不完的路,看不完的一张张沧桑的脸。
给姚双发了请假消息,她拉着旁边即将冻成冰棍的人的手。
“走了,你想被冻死吗?”
“景安....”被冻的唇色发白的人试图说些什么。
“闭嘴。”
“我昨天刚给你说了什么?”
.........
“不要用伤害身体的方式...对抗内心的痛苦。”
“还记得啊?当年许医生也是这么对你说的,结果呢?”
“....对...”
“别再让我听见对不起这三个字。”
被牵住的冰冷的手动了动,他反手握住她,轻声道:
“我爱你。”
‘滴滴’
回到温暖的室内,景安捡起那份遗嘱,用力拍在他的胸口。
“没有下次。”
“好。”唐玉拿着遗嘱,却没有要销毁的想法。
“赶紧去泡个澡换身衣服睡觉,别杵在这儿当木头人。”她语气不善,指了指二楼。
“好。”
他看着她,用那种比灼穿人还要坦然的目光。
景安扯开他的手,坐下换拖鞋,“答应了那就赶紧去。”
唐玉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上了楼,即将消失在二楼时,他又探着身体,不确定问道:“景安,你.......”
打开电视,将墨墨抱在腿上,景安面无表情打断道:“不走了,这么冷的天你想让我上哪儿去?我出去只是想上班前吃个早饭,你就急着跑出来说些有的没的。”
抬起头,对上那双越来越亮的眼睛,“你如果还不去休息,我真的会走。”
唐玉眼角眉梢都是笑,“我马上去!”
黑猫安静听着两个人类说话,尾巴懒散地甩动着,它看着前面黑乎乎闪着光的方框,听见头上传来的低语。
“怎么这么粘人.....”
怎么这么粘人,这是景安请假这一天在家里无数遍的想法。
唐玉听她的话睡了一觉,看样子是累了很久,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
读书时景安就没什么爱好,但好歹还有题可以做。现在不上班了,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台,半晌,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仿佛重获新生,唐玉换了身黑色的薄毛衣和同色长裤,锁骨,手指骨都散发着淡淡的红。
头发散下来后,他似乎和十几岁时没什么区别。
唐玉挨着景安坐下,自来熟地展开双臂从她背后落下,最终两手扣于腰腹。
他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盯着手机屏幕上简单的俄罗斯方块小游戏,一眨不眨,身上带着洗浴后的浓郁香气。
“起来。”
他微微摇头,带着祈求道:“我想抱着你。”
唐玉没有将全部力气压上来,但景安还是觉得喘不过气。
她无奈,把手机递给他,“那给你玩。”
他接过来,却仍旧是以侧身环抱她的姿势。
不到十分钟,景安从他的臂弯钻出去,去厨房翻翻找找,发现冰箱和橱柜都空空如也。
“你饿了?”一直盯着她的唐玉主动问。
“嗯。”
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
一直等到他醒过来,她才迟钝的感觉到饿。
“我们出去吃饭吧。”
唐玉走过来,顺手又抱住她,“吃完饭就去买些菜回来。”
他弯着腰,脸贴在她的颈侧,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后背窜上来。
莫名的,景安脑子里闪过那一抹银光。
耳尖越来越烫。
“景安...”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他收紧手臂,柔软的头发在景安的脸颊和脖颈扰动。
“我可以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