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不可带武器,宋禅问池靖安借了匕首将缝好的香囊挑开,内里除了一些晒干的果皮与果核研磨的粉,还有一块用木头雕刻的小蜘蛛。
这种蜘蛛乃是北地一种诅咒之术所需要的媒介,以佩戴之人的气运豢养其他人的寿命。
“王妃从何时开始佩戴这种香囊的?有这种图样的又有多少?”
宋禅判断这个东西在她身边已经呆了一段时间。
靖王妃已经明白宋禅的意思,她捂着胸口,方才不觉有何异样,如今宋禅拆开香囊后那股香味惹得她干呕。
“哕~”
怀胎前三个月的时候她的鼻子格外灵敏,别人身上的汗臭味都会让她呕吐不止,因此她才琢磨着换个清淡的香囊佩戴着。
三个月胎稳之后她便不再孕吐,却变得格外嗜睡,特别容易疲惫。
大夫曾说从未见过哪个孩子这般折腾,一定是个身强体壮的。
靖王眉眼中染上焦急,手轻抚着王妃的背替她顺气,企图减轻一些她的难受。“有孕之后她总会呕吐,特意找人调的香,这种图样的光本王见过的就有五个。”
宋禅看她一直吐个不停,握着她的手腕诊脉。
脉象往来流利,走珠落盘,只是脉象微弱,气血两亏。
“太医可有开保胎药?”宋禅问道。
靖王妃用手帕捂着嘴,点头。
“可有效果?”
她摇头。
宋禅皱眉,百思不得其解。靖王夫妻二人都被怨灵纠缠,按照她师父所教,怨灵只会攻击生前最为在意的人,有可能是亲人,有可能是仇人。
可这“最”也该只有一个人……
靖王身上对怨灵的反应几乎没有,而靖王妃反应最大的却是关于孩子的……
孩子……
子嗣……
靖王身为嫡子成亲数载,一直没有孩子。
宋禅已经知道怨灵究竟执着的是什么,只是如今这个场合不方便再说下去。宋禅将手中的热茶递给靖王妃,悄无声息之间在其中放了一些药粉,缓解她的干呕。
“无碍,这个玩意不过是哄人的玩意。王妃不过是有些虚弱,那日说的药按时吃,可保王妃安稳。”
顾忌在场还有其他人,宋禅没有将话点明。
……
赏梅宴后便是宫宴,宫宴上宋禅跟兄长跟着坐在父亲身后,旁边恰巧有屏风遮挡住视线,她偶尔可以暂时放松身体。
素来散漫惯了的她坐久了腰便难忍地疼,只能时不时躬身用手轻锤。
宋靳瞥到她的小动作,将桌子悄悄往前挪了一点,恰巧将她笼在身后。“腰又痛了?”
宋禅看到他的动作心里暖暖的,眼角微微扬起,“我没事的。”
宋靳明白她不想让自己担心,道:“我从北境寻到一位神医,世代钻研跌打损伤,听说他制的膏药贴对腰伤有奇效。一会回去让丫鬟帮你贴上。”
还未等宋禅答话,他又想起自家妹妹冷清的院子,唠叨道:“你不喜有吵闹我明白,但一个丫鬟都没有也太不方便了。”
宋禅辩驳道:“不是一个丫鬟没有,还有一个的。”
宋禅不提还好,一提宋靳就来气,他开始细数她们主仆两干的糟心事。“小时候,你说你要睡觉结果偷偷从后院墙上爬出去看集会,要不是我在街上抓到你,你居然打算第二天早上再回家。”
“你是个胆大包天的,那个丫鬟就是帮凶,你选的好帮手。”
宋禅院子里的丫鬟是个先天听力不全的,每次宋禅干坏事被发现问她就是没听见。
后来宋禅离家后,她也就负责宋禅院子的打扫,也不需要人际交往。
这次回来赶上年关,还顾不上给她买丫鬟。
“等初五过了,就让母亲给你买个丫鬟进府照顾你。”
宋禅感觉自己耳边嗡嗡的好像有一只苍蝇,她敷衍地点头,“哥哥~我知道了,你别说我了。”她双手合十做乞求状,宋靳又准备问梅林之事,皇上却举起酒杯,道:“惟愿大齐风调雨顺,百姓安乐。”
众人跪直身子,双手将酒杯举至额头,齐声道:“惟愿大齐风调雨顺,百姓安乐。”
宴席之上,皇上还关心了一番靖王妃腹中的孩子,大皇子晋王为表关心还送了靖王夫妇三支百年老参。
宴会枯燥乏味,宋禅只感觉时间过了许久才坐上马车出宫。
在宫门口,她还遇到蒋芙母女二人,徐青竹见蒋父未归,便盛情邀请蒋母与她一同乘坐。宋靳与宋淮文一辆马车,蒋芙便与宋禅一道回家。
两个好姐妹靠在一起搓着手取暖,说着一些知心话,蒋芙的丫鬟则与车夫坐在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