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要忙农活,这对姐弟的日子看来并不好过啊。王衍开始反思,他给的报酬是不是太少了。
不过,深夜拔草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那个……”王衍正要好心提醒附近可能有蛇,就见何书倩突然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抬脚又落脚。
窸窣的声音在她脚下传出。
有蛇!
她踩住蛇了?
她不害怕?
他不过几年没回来,家乡的女子都已经发展得这么剽悍了吗?
“小心,别动。”王衍执剑快速冲过去,到了近前却见何书倩吹燃了火折子,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怎么了?”
王衍举起的剑僵在半空,“何姑娘你没踩到蛇吗?”
何书倩‘恍然大悟’,动了动腿道:“没有啊,我只是脚麻了,活动活动。”
王衍:“……”
原来是虚惊一场……?
长剑收回鞘中,王衍挠了挠头,“晚间草丛里可能会有长虫活动,何姑娘晚上锄草可能会有危险。”
“王公子提醒的是,那我这就回去了,明天天亮了再来除草。”说罢毫不犹豫地走了。
王衍在夜色中稍稍凌乱。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何姑娘有些奇怪。
【今日任务已达标,账户余额+150元。】
从开始拔到离开菜地,总共不过十来分钟,有用的野草远没有达到系统的要求。
但那条乌梢蛇填补了空缺。
刚走出后院,何书恒迎了上来,“姐姐……屋里那位好像醒了,我经过的时候里面有声音。”
夏时玠现在有护卫守在身边,她们姐弟便不再随便进去。
何书倩正要回头跟王衍说这个消息,一道黑影从他们头顶飞过,带起一阵凉风。
何书恒指指头顶:“姐姐,他好像施展轻功飞走了。”
何书倩:“……嗯。”
夏时玠原本睡得好好的,正在梦里和内侍逗蛐蛐玩,突然觉得脸上脖子上瘙痒难耐,整个世界重回一片黑暗。
后背火辣辣疼地厉害,脸上后颈似乎有虫子在爬,即难受又恶心。
脑子艰难运转,他想起来自己受伤了,现在正在小河县某个地方养伤。意识清醒了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身体也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样,怎么用力也不见动。
他拼尽全力才发出了几个音节,想叫人把身上的虫子掸下去。
片刻后,果然有人过来。
来人速度很快,且情绪激动,几乎是破门而入,两扇门拍在墙上发出巨响。
夏时玠一颗心突然悬起来,奋力瞪开双眼。
如果来的是追兵,就算死,他也要看清是谁杀了他。
清冷月辉透进来,来人快步走到床前,焦急喊道:“殿下,殿下……”
是他的人找来了?
是谁,怎么声音如此陌生?
夏时玠哼哼两声,表示自己醒着。
王衍平复了下心情,吹燃火折子点亮房间里的油灯。
温暖的黄光亮起,夏时玠看清了这个年轻的面孔。确实是他府上侍卫。
王衍把几只蝗虫捡走摔死,跪伏在地:“殿下您受苦了。”
身体掌控权渐渐回归,夏时玠想说些什么,惊觉嗓子干得冒火,他皱眉忍着疼痛道:“给我倒杯水来。”
得水滋润之后,喉咙舒服很多,他问起现状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衍道:“出京城后,一路上被围追堵截,我们的人损失惨重,钱大人带着我们先冲出了包围,不过他们现在被拦在了益州,只有我一路沿记号跟过来……”
“不过我跟来的时候,您已经陷入昏迷了,是何家姐弟俩救了您,算起来,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了,其余的人还没过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夏时玠沉默片刻,“我受伤颇重,恐怕要在此耽误许久,你给那对姐弟多给些报酬,别让她们泄露行踪。”
王衍先点点头,后又苦笑道:“我先前给过报酬了,或许确实少了些,但我现在实在掏不出钱了。”
“……”
夏时玠闭了闭眼,“你先前给了多少?”
“二十两……”
那也还行吧,这么个偏僻地方,二十两也不算少了。
“金子。”王衍吐出最后两个字。
“……”夏时玠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王衍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您也觉得给少了?那过段时间等您好些了,我再想办法凑点给他们。”
夏时玠闭了闭眼。
先前的怀疑打消了。
对面没有这么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