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等等,你听我说……”
裴宁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得了劝,拽着何书倩三五步就到了堂屋门前,她用力推开门。
何书倩绝望地闭上眼。
“啊!”裴宁惊叫一声,“阿……阿倩,里……里面有人,你……你是人是鬼!”
何书倩睁开眼,就见王衍披头散发、露着大半个雪白胸膛堵在门前,乍见之下还以为是诈尸了。也难怪裴宁被吓到。
何书倩嘴角抽了抽,捂着裴宁的眼睛后退,给弟弟使眼色让他赶紧把饭送过去。
“呃……对不起阿宁,我刚没来得及跟你说,我表哥也在这里,他小时候受了我父亲大恩,得知父亲死讯后就非要过来守孝。咳……我家没有长辈,阿宁你不要跟外人说我表哥在这,我怕影响不好。”
古代不守男女大防很要命,流言蜚语就能杀死人。
她这么说了,裴宁应该不会再往外说。
何书倩松开手,却见裴宁红了一张脸。
何书倩:???
裴宁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这是生理反应,她也没办法控制,只能尴尬岔开话题:“咳……你放心吧阿倩,我绝对不会对外人说的。”
“对不起阿倩,我不知道你表哥也在这……”
裴宁咬咬唇,“我……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你表哥…嗯…前胸了,会不会需要我负责啊?”
何书倩:?????不是,她怎么有点听不懂了?
众所周知,男人看了女子的身子是要负责的,在裴宁看来,男女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她理所应当觉得,女子看了男子的身子,也是需要负责的。
虽然她只看了一眼,而且只有一小部分,但总归是要先问一下比较好。
迎上裴宁探究的眼神,何书倩艰难道:“我想是不需要的……”
王衍恐怕只希望你走远点,越远越好。
裴宁松了口气,垂下的眼睑似乎还掩盖了别的什么情绪。
“……阿倩,你表哥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啊?”
何书倩不由回忆了番王衍的长相,是典型的清俊少年,温润如风、气质不凡,确是受闺阁女子偏爱的那一款。
只是,这人来路不明,身后还有追兵,虽然看起来温和单纯,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妥,不妥啊。
“阿宁,我表哥他已经娶妻了。”何书倩面不改色撒大谎,为了闺蜜安全,她只能出此下策。
“啊——”裴宁果然眼神一黯,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是我失礼了。”
裴宁霎时清醒过来,一时间羞愧地紧。
阿倩表哥在守孝,她怎么能起这样的心思,况且人家已经娶妻了。
羞耻感盈上来,裴宁羞愧地都不敢看何书倩,她现在只想赶紧逃跑,“那个,阿倩,我突然想起来赵奶奶说有事要跟我讲来着,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找你。”
“诶,阿宁……”
裴宁头也不回地跑了。
何书倩叹息一声。抱歉啊了阿宁,王衍这个人身份不明,太危险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友陷于危险之中。
何书恒送完饭出来,见裴宁没了踪影,有些奇怪,“姐姐,阿宁姐呢?”
“……她突然有事回去了,我们自己吃吧。”
*
两天后,蝗虫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安平乡较其他地方损失较小,大家收紧裤腰带紧锣密鼓开始补种。
只要多下两场雨,种下去的种子发出芽,大家还是能挺过这个冬天。
继上次王衍事件后,何书倩已经两天没见裴宁了。
被蝗虫席卷过后,在山上打野更加困难了,何书倩每次都要花小半天才能凑够系统的要求。
夕阳西下,何书倩看着空空的背篓叹了口气。
这和上班有什么区别!
夏时玠现在已经能下地了,何书倩在院子里见过他一次,醒着时长相更为妖冶,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主仆二人经常神神秘秘的,大半夜时不时在房子里飞来飞去,她都要被系统提示音烦出心理阴影了,偏偏还不敢关。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王衍又给了她二十两碎银子。何书倩顶着俩黑眼圈就又干劲儿十足了。
*
又是三天过去,夜里会功夫的人来来回回地飞,来了好几波人在她家进行地毯式搜索。
利剑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何书倩被系统提示音吵醒,又不敢表现出来自己醒着。只能闭着眼睛频繁翻身以示自己睡着,只是睡得不安稳。
心惊肉跳地过了几天,那些人又消失了。
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对主仆。
何书倩松了口气,危险总算结束了。
至于夏时玠之前所说的毒药,她也问清楚了,那丸药是调理气血的妙药,无毒且大补。
难怪这段时间她和弟弟气色越来越好了。
这次救人倒是赚了。
收音机那头,沈氏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
就在何书倩以为,终于能安稳过几天的时候,老天却不给面子。
小河县遇上几十年难遇的大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