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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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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松砚说:“结局出来,不用刻意说,也自然而然地清了。”

“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俩人心照不宣地打着哑谜。

倏地。

江酖贺说:“我还是觉得,没结局也不错。”

楚松砚撩了下头发,将细碎的发丝都撩到后面,显得此刻的发型有些像背头,但又没那么正式,还有两缕碎发向侧方垂落着,看起来像是应酬紧绷过后的放松。

楚松砚的习惯,一直都是烟酒掺着一起来,喝得脸上升了些温度,鼻腔都是酒气,难免上来些烟瘾,但俄罗斯室内不允许吸烟,他只能这么忍着,分散注意力般用手指摩挲着木桌桌沿的纹路。

他笑着说:“这话可不该导演来说。”

江酖贺摇摇头,“《阴雾守》不就是个例子。”

《阴雾守》上映时的结局,与演员最初收到的剧本中的结局完全是南辕北辙,因为江酖贺在拍摄过程中,突然改了剧本,戏份几乎修改了百分之三十。

楚松砚说:“那是意外。”

“意外太多了。”江酖贺站起身,垂睨着他,说:“你预料不到的。”

楚松砚不置可否,问:“走了?”

“嗯,看看我的小演员跑哪去了。”江酖贺掏出手机查看信息,手指在屏幕上打字,“明天来我那儿坐坐吧,让你看看他的眼睛。”

“蓝眼睛?”楚松砚问。

“嗯。”江酖贺回他:“找了好久呢,你不看可就白费他的心思了。”

楚松砚还未反应过来,江酖贺便转身向门口走。

他的声音穿过酒馆嘈杂的交谈声与酒杯清脆的碰撞声,清晰地传进楚松砚的耳中。

“人是顾予岑找的。”

又是顾予岑。

楚松砚闭了闭眼,他自嘲地笑了下。

他现在总有种错觉,好像他这么多年,所有的生活、圈子都是围绕着顾予岑在转,所有人见到他都要提上一嘴顾予岑,无论是明着提名字,还是暗着用别称替代,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

在大家的眼中,他们就是始终纠缠在一块儿的,看不清摸不透。

楚松砚却觉得,他和顾予岑其实早在最开始相识的时候就注定了,要分道扬镳,只能拥有一段短暂的共有记忆。

这算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吗。

楚松砚也不知道。

林庚出来的时候,没看见楚松砚,而老板娘已经开始收拾酒桌,见他出来,伸手指了指门口的方位。

林庚推门出去。

冷风砸在身上,短暂的清醒袭来。

林庚看见楚松砚在街道昏暗的路灯下。

那儿还站着个蓝眼睛的俄罗斯小孩儿,小孩儿的臂弯挂着个稻草编织的篮筐,筐里装着鲜艳的、覆盖着白雪的红玫瑰。

这种极寒之地的玫瑰花总是格外昂贵,所以追求浪漫往往要花费天价。

楚松砚蹲在那个小孩面前,手在口袋里掏着钱。

他对那个小孩儿说着俄语。

林庚听不懂,只能掏出手机,打开翻译器。

他告诉自己,这不算偷窥隐私,他只是怕楚松砚被骗了钱。

信号很弱,翻译软件有些卡。

语音条上的信号圈转了良久。

才翻译出来一句话——

“你的眼睛很像红玫瑰。”

哪有人会夸别人的蓝眼睛像红玫瑰呢。

这是完全相悖的两种色彩,一方代表冷冽严寒,一方则代表热浪炽烧。

楚松砚买下了全部的玫瑰花,之后将花束全部塞进怀里抱着,单手夹着烟,视线追随着小孩儿跑远的方向,唇角带笑。

林庚站在门口,一时没向他的方向走去。

林庚的脑袋乱糟糟的,仿佛酒精已经烧到了他的大脑,将全部记忆都颠倒着搅合到一起。

他盯着玫瑰鲜艳的红色,又想起那天楚松砚身上的一片血红色,以及顾予岑冷着脸站在一旁说出的那句——

“林庚,你看好他,不然你放心,我俩早晚要死一个。”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林庚迟钝地想。

对了。

他说:“要死也是你死,你知道他冒着什么跑过来的吗?你他妈把楚松砚弄成这样,你就是个杀.人犯!”

救护车到来时,尖锐的铃声彻响天际。

顾予岑就那么双手沾血地坐在酒店的床上,说了截止至今他与林庚之间的最后一句话。

“我们都是。”

自那之后,林庚就讨厌红色。

连有人送楚松砚花,林庚也会偷偷将红玫瑰扔掉。

可他忘了,楚松砚最喜欢的花就是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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