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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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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那摄影师同学介绍的负责人,”余田生解释,“他有自己的工作室,我每周去两次,挺有收获的。”

温妮听完眼睛瞪大,很是佩服:“田生哥你这也太上心了。那你每周都去临市吗?怎么去?来回都高铁?”

“下午去晚上回,不耽误事。大概上十次就够了。”余田生笑笑,“他还推荐我参加一个认证考试,我觉得很实用,争取在你的画展布展前考下来。”

到时候他也算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八月中,余田生在工地上接待了一个贵客。

是真的贵,因为徐寒芳从头到脚都金贵,却突然驾临工地,把连余田生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得犹如入定。

赵小海用胳膊撞余田生,压着声音兴奋地问他:“是明星吗是明星吗?怎么会来这里?”

徐寒芳丝巾包着头脸,眼睛在墨镜后扫视每一个人,最后皱眉停在余田生脸上。

“好久不见。”她纡尊降贵地开口,“在这里聊,还是出去?”

余田生心跳已经从刚才的战鼓擂擂中平息。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也来了,他只能面对。

“出去吧,”他说,“大家要干活,别误伤您。”

“师父你们去哪?我能去吗?我还没见过……”

余田生没理赵小海,自己脱了帽子外套,跟在徐寒芳身后走出去,赵小海也想跟上,在门外被保镖拦住了。

徐寒芳径自走到楼下上了车,余田生不想上车,就在门边站着,对车里说:“在这里说吧,我还要上班。”

“这里说不了。”徐寒芳语气忍耐,“我的时间也宝贵,上车。”

余田生只好上车。豪华轿车让他手脚都仿佛被束缚,他紧挨门边望向窗外。

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上徐寒芳车的车时他那么忐忑,现在竟也可以心如止水。

徐寒芳会来找他,他没有特别意外。

车子开进一个地下车库,保镖过来开车门,徐寒芳下车,余田生跟着她进电梯,走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然后进入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

应该是什么会所,余田生想,灯光搞成这样,确实适合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房间门在身后被关上,余田生回头,徐寒芳同一时间赏给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果断,快得他甚至没看清对方那只手是怎么甩过来的。

余田生感觉到口腔里涌起的铁锈味,大概是牙齿磕破了什么地方,连着脸上被指甲刮到的地方也火辣辣地痛。

徐寒芳竟问他:“痛吗?”

痛!当然痛!

余田生这辈子挨过的耳光不多。

奶奶最爱打他,但都是操起什么就用什么打,几乎不上脸,那次跟王胜打架倒是挨过,只是混乱中谁都没落好。

余田生笔直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这个耳光打在他脸上,他现在想的却是,至少比打在谢寄脸上好。

“我问你痛吗?”

徐寒芳声音尖利,余田生吐了吞口水,平静地看着她,说:“痛。您满意吗?”

徐寒芳马上又是一个耳光过来,余田生被扇得偏过头,又很快回正,微微垂着眼皮一动不动。

“我奶奶”他慢慢开口,带着些莫名其妙的笑意,“老人家以前教我,被人打就要打回去。徐小姐,我不回手不是因为您比我狠,也不是因为门外那些人,而是因为您是谢寄的妈妈。”

“你还知道我是他妈?我以为你忘了。”徐寒芳边说边走到沙发里坐下,“既然你记得,坐下来,我们算算帐。”

余田生站着没动:“您说,我听着。”

徐寒芳把墨镜摘下来重重丢到茶几上,又弹了弹旗袍上不存在的灰尘,眼睛也没看人,平静地说:“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余田生沉默。

他没有忘,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没有违背约定,因为他没有主动找上谢寄。

重逢纯属意外,他和谢寄一样毫无准备。

“不说话是心虚吗?”徐寒芳严厉道,“第一,你保证过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第二,你说会让他对你彻底死心。我不知道你做到了哪一条,余先生?”

余田生闭上眼睛,因为不想看到徐寒芳那张跟谢寄十足相似的,此时同样写满厌恶的脸。

他可以承受一而再的耳光,但没有勇气面对那张脸。

他吞咽几下,试图将略略抬头的愤怒吞回去,这才艰涩道:“我做到了我能做的,不找他,不爱他。如果您觉得不够,您告诉我怎么做。”

“不找他不爱他?”徐寒芳手在沙发背上拍拍,“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找你他爱你,你很无辜?”

她忍无可忍地从沙发里赫地起身,几步跨到余田生面前,伸出一根手指上上下下指点他。

余田生皱眉,还是没有说话。

徐寒芳终于受不了地刻薄道:“余田生,看看你自己,从头到脚哪一点值得谢寄爱你?我告诉你,他那不叫爱,他那是疯,不然也不需要看心理医生,他脑子不正常,而你是罪魁祸首!”

“您是他妈,不应该这么说他!”余田生蓦地抬高声音,自己都有些意外,手指在身侧攥紧,他放低语气,“以前说过的话,您还是没有改变对他的看法……”

徐寒芳愤然打断:“轮不到你批判我。我今天找你也不是要重复过去。余田生,离开滨城,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她停下来,拿手机打开,递到余田生面前,一脸温柔笑意:“不要以为我疯了。这小孩很漂亮对不对?我很好奇这么可爱的孩子,有没有可能也变成哪个男人的……‘弟弟’?”

她说完蓦地把手机收回去,余田生的视线被硬生生斩断,好脾气也是。

“你出尔反尔!”他咬牙切齿,“你答应过不打扰他们!”

“怎么能说是打扰?”

徐寒芳明明笑着,眼神却危险得像随时要折断谁的脖子,再次打开照片,又是一晃而过:“你看到了,他们不是好好地生活着,还笑得这么开心。”

“但你偷拍他们!”

“偷拍算什么?我愿意的话也可以当面拍。”徐寒芳十分坦然,不愧是影后,转眼脸上又疑惑起来,“我问你,赵小姐有个那么可爱的孩子是不是特别开心特别幸福?”

明明是冷气十足的地方,余田生背上却起了一层冷汗。

他过去不觉得徐寒芳有多好,但现在他直觉她已经疯了,她像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对另一个母亲产生嫉妒仇恨心理,以至于随时准备亲手捏碎他们的幸福。

“别碰他们。”他咬牙重复道,“他们是无辜的……”

“谁不无辜?我不无辜吗?我也是一个妈妈,可是我的孩子呢?”

徐寒芳猝然停下来,好像又有了新的发现,用手机碰碰余田生脸上被她刮破皮的地方,语气称得上温柔,问他:“痛吗?”

余田生忍耐地皱眉,徐寒芳收回手冷笑:“痛就记住,我也痛,但我不会自己一个人痛。”

“我再说一遍,离开滨城,有多远滚多远,否则我只好把赵小姐母子请回来。”

徐寒芳打开门,头也没回地补充一句:“谢寄没有你不会死,但没有我他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是他妈,只有我能一次次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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