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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现)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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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去找你,你就没想过跟我说一声吗?”谢寄挑着眉,头也没抬,“萧睿什么都不说,也是你的意思?”

余田生三两下把面吃完,放下筷子,又抽纸擦擦嘴巴,犹豫着开口。

“确实是我的意思。谢寄,你就当我是不敢说吧。你妈昨天来的时候很生气,我还顶嘴,她更生气,然后事情就发生了……反正要说责任,我可能责任更大一点,需要的话我向你和你妈道歉……”

“怎么道歉?去医院跟她说,对不起我把你气得癌症都转移了没几天活头了?”

谢寄语气还是平静,仿佛只是在聊一件家常,而不是生死,然而余田生却听得心里直颤,瞬间背上起了一层汗,脑子也有些转不过弯。

他不知道谢寄这话到底是责怪他不告诉他,还是怪他徐寒芳都已经病成那样他却没有让一让她。

“要不你说需要我怎么做我就……”

谢寄抬起眼看他,十足的压迫感让余田生下意识闭上嘴巴,他低下头去,两只手惨兮兮碰到一起,犹如抱拳。

“我需要你告诉我实话,任何时候,不管是她对你说什么做什么,我希望我不是一无所知,等到你被车撞到被刀扎进了医院,别人再来通知我。”

谢寄说的极慢,一字一句,说完不等余田生回应,反手拿上外套起身。

余田生在这动静里抬头,脸还是红,一鼻子汗,张了张嘴,迟疑地问:“你不是怪我气你妈妈……”

“她是乳腺癌,这种病要气也只能是被我气出来的,轮不到你。”

谢寄边说边把风衣穿上,余田生也跟着起身,他看了看他的手,又落在他脸上。

余田生有些局促地扯了扯嘴角。

谢寄撇开眼:“手都成这样了,少给人当爹。”

余田生嗯了一句才反应过来:“什么当爹?”

谢寄懒得说,拉开门走出去,余田生鞋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拖鞋一路送下楼。

走到路边,谢寄拦下一辆的士,余田生先一步跑过去拉开车后门,谢寄皱了皱眉,还是坐进去。

谢寄跟司机说完地址,转头看余田生扒着车窗不放,一副想说什么样子,问他:“还有事?”

“没有没有,路上慢点。”余田生挥着布包退开,“回去早点休息。”

谢寄关上车窗。

回家后谢寄也并没有时间休息,处理完积攒的邮件,又罕见地给陆拾祁打电话,从综艺录制说到签约的事,陆拾祁在那头震惊十连。

“谢寄你不是在逗我玩吧?没有吧!没有对不对?怎么突然就答应了?不过我跟你说,你签我肯定不亏的,我这张脸收拾收拾还可以,唱歌演戏都能来一点……”

谢寄打断他的自卖自夸,笑着说:“我说过昭风不签没事业心的人。但你显然不是。”毕竟肯放弃形象装疯卖傻也是一种敬业。

“谢总这话说的,”陆识祁在那头得意,“我只能说,老同学就是有眼光!”

“但我有个条件……”谢寄说完,把决定权交给对方,“可能有点难,但对你来说只赚不赔。”

陆识祁想了想问:“什么人脸这么大,还要谢总亲自给他铺路?我都要嫉妒了。”

谢寄没说。一个二百五,陆识祁不了解最好,了解了真怕他连签约都打退堂鼓。

结束通话后,谢寄又打给温妮。

昨天画展发生的事外人不知道,监控却会如实记录,他既要明明白白的事实,又要提防别有用心的人,防范于未然。

隔天上午,温妮独自出现在私立医院,来看望徐寒芳,顺便见谢寄。

昨天晚上电话后她就查了监控记录,却没有立刻发给的谢寄,因为画面有些血腥,她睡觉时甚至做了噩梦。

“这是备份,全都在这里了,”咖啡厅里温妮递给谢寄一个信封,“今天早上之前的原始记录我都删了。”

谢寄拿过信封看一眼,诚恳道:“谢谢。”稍顿又道歉,“对不起,在振轩的画展发生这种事情……”

“没关系。我看过监控,那个时间展馆已经没人,而且田生哥马上就把所有出入口都关了,萧睿过去接徐姨还是他开的门。谢寄,徐姨的病……”

徐寒芳原来已经病得这么严重,温妮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更不敢想象一桩接一桩的事,谢寄一个人要承受多大压力。

但她突然有些理解徐寒芳之前的行为,唏嘘道:“所以阿姨之前那么着急让你结婚,就是因为她生病了吧。”

谢寄没有否认。不过还有更深层的原因,他不想说。

“对了,”温妮又惊道,“你去看过田生哥没有?他的手怎么样?我看他空手抓刀出了好多血……”

“看过了,他说还好。”

谢寄看到的只是被包扎过的手,好不好全凭余田生一张嘴,不过以他对那个人的了解,他说还好的意思估计好不到哪去。

下午六点多钟,谢寄从一个医院开车去另一个医院,不出所料,只等了十几分钟就等到人。

余田生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接着紧走几步迎上来,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亲眼验证他的手到底好不好。

那段视频谢寄已经反反复复看过很多遍,因为没有声音,只能从徐寒芳和余田生的唇形动作去猜他们说什么,但他们之间没有新鲜事,来去都绕不过他。

几次把画面暂停在余田生试图打电话不得不一只手抓刀的地方,谢寄忍不住想他那时是不是想打给自己,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打给萧睿。

很可笑很讽刺的关注点,但谢寄就是在意。

伤害是因他而起,他却又那么想成为余田生的依靠,一个他遇到危险时会首先想到的人。

护士在叫余田生的名字,他答应着,转头却试图阻止谢寄:“换药很快的,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谢寄没理他,从护士手里接过药框走进去,余田生只好忐忑地跟上。

医生是个中年人,看到新面孔还开了句玩笑:“今天有人陪了?伤得这么严重,缝合都是一个人来的,我都没好问你家人。”

余田生陪着笑:“就一点伤。”

医生正好把纱布拆开,用镊子点了点伤口:“这叫一点伤?你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我跟你说过再深一点,你这手指头都别要了……”

余田生摇摇头,下意识转头看谢寄。

谢寄绷着脸没说话,眼睛却没离开过那双手,伤口缝了针,看起来像横在手掌上的两条蜈蚣,渗着血,狰狞又鲜活。

他闭了闭眼,终究还是转开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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