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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显然对我随口编造的教义没有兴趣,嘴上说着自己主动贡献出来的钱包是入教的费用,真当我看不出来他连滚带爬逃走时有多惊恐吗。
掂量钱包的重量,其实我对“新信徒”的诚心还是十分满意、哪怕清楚这辈子都难见到他第二次。
“买断式入教?”我叹了口气,“真遗憾,该告诉他我们宽面神教是free的,反正煮不在乎。”
“弗瑞为何意?”
“就是不要钱。”
小教主闻言陷入沉思。难怪他会迷惑,毕竟如今供给我们生活的经济来源中一部分来自于万世极乐教的信徒。我一向不主张吃白食,只能通过童磨这位教祖的口,向信徒们传递些积极向上的心灵鸡汤,或提供生活方面的咨询建议等等。
总之就当做是服务业的收入罢。
题外话到此为止。
卧在脚边的阿梅一动不动,当务之急是把这孩子带到温暖安全的地方。
突然,耳侧的风被切开。
紧接着传来拉长尾音的高亢吼声,如同困兽,撕裂夜中略显稀薄的空气。
正准备抱起阿梅的童磨一怔,下意识挥动右手。在我根本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小教主与隐匿于黑夜中的那位已完成一回合交手。
镰刀噌的一声从我们身边弹开,没入地面。童磨皱着眉,翻看扇子。
“扇面被划伤了。”
小教主语气带着委屈,“扇坠也掉了几根丝线。”
“扇坠本就是消耗品,回头再给你做一个换上。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童磨——”
“嗯!”
童磨答应的极快,我的话被堵在口中。转头看向比我高一头的小教主,仿佛看见在他身后摇动的大尾巴。
是幻觉吧。
“童磨,来的是这孩子的兄长,”我叹了口气,接着说,“别伤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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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想象中不同,妓夫太郎瘦弱矮小,眼中满是血丝。粗喘时白色雾气自唇边溢散,胸腔里回荡着的杂音连站在几步外的我都听得清楚,就像一台随时会熄火的蒸汽机。
他缓缓从黑暗中现身。
我一早料到会与他对峙——失了武器,妹妹在我们手里。罪魁祸首的男人逃走后嘲讽落到我们俩身上,妓夫太郎并不知晓之前发生了什么,恐怕此时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案就是将小教主与我撕碎之后才能夺回自己的妹妹吧。
然而我根本没有抢走谁的打算,被我拖着来的小教主更是一头雾水。
总之要让他先冷静下来再进行交涉——
“看那边。”
随手把武士给我的钱包丢出去,那孩子没有防备、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竟会有人使用钱包进行攻击,犹豫间被钱包打中脑袋,愣在原地不作反应。
“观世,你在做什么。”小教主哭笑不得,指着妓夫太郎说,“他发怒了哦。”
“无缘无故被砸到大概都会发怒吧。”我说,“果然钱包当不了精灵球呢。”
“那么——”
“喂!”我打断小教主,朝妓夫太郎喊话,“你当做威胁也好,别的什么也罢。相信或不相信也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