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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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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杨桉觉得难以启齿,生活里都是兵荒马乱,理不清剪不断的乱线,无论是她还是他,是他们。

“那是什么时候?”谢树质问她,他轻轻按着他的伤口,观察她的反应,力道越收越紧。

脑海里回荡着魏皎的话,‘是我们都应该离她远点!’,然后是对谢维铭许下的承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杨桉想转身,但是脖子传来的触感和疼痛,让她只是一昧地瑟缩着,小声回复“是……”。

鼓起勇气回头,被他冷酷的眼神瞪了回来。

“喷药还是贴药?”

“都行。”杨桉认命。

谢树忍住胡思乱想,看着还在吃东西的她,把手中的喷剂放下,换成了膏药。

杨桉看着窗外,行人聊胜于无,洼地上的积水漫反射着灯光,平常热热闹闹吵吵嚷嚷的街道显得冷冷清清,出租车的车灯由远到近,又慢慢远逝奔赴下一个城区,时间好像被囚禁在这里。

感受着膏药贴上的热意,让脊椎舒服了些,杨桉才反应过来打伤或许有点重。

以为结束了,杨桉把筷子和食物桌子摆,“快点!”

“手,脚,衣服拉起来,我看看!”

“……”杨桉一脑子的问题。

眼看着他又要上手,杨桉投降,“我自己来。”

都是擦伤。

谢树无奈看了窗外一眼,缓解情绪,生气、愤懑、对自己的厌恶,最后都成了心疼,静了一息,他仔仔细细检查起来。

“还好!”

“我就说,不用不用。”杨桉的袖子拉到了肩膀,裤腿卷到了膝盖,擦伤东一块西一块,她看着手上血迹已经干涸的伤口,还有一种沾沾自喜。

谢树看着她,敲了一下她的头:“不用贴创可贴,不要碰水,不要被太阳晒到,色素沉积会留疤,不要……”

“停停停!好啰嗦,你现在像一个老妈子,我怎么没看出……”说了一半,杨桉闭嘴,她不该这样口无遮拦的。

谢树扭开碘伏的瓶盖顿了一下,“没事!”又去撕开医用棉签的密封袋,“我迟早都要习惯的。”

“虽然不用贴创可贴,但是趁现在消消毒,伤口上有残留的泥土灰尘……”

杨桉坐回椅子上,伸长了手脚,任凭湿润碘伏抹上,又慢慢风干,绵软过水的棉签在受伤的皮肤上旋转打圈,还有破口处,触到凉意还有一丝丝的生疼。

但是,很奇怪,奇怪到尴尬,杨桉看着谢树专注的神情,脸色苍白,她知道现在不是乱想,或者至少不是深陷的时候,但是此刻分明暧昧。

天台的一幕一幕,为什么谢树不问她,为什么她也自觉的连相关词汇避之不及,屏蔽掉一切敏感信息。

两人就躲在这样一个小店擦拭伤口。

此刻的暧昧更让她愧疚,他们该怎样处理他们?

而且警察现在也还没来问她?病房里除了妈妈知道,好像没人谈论,过去了快4个小时,这么多人没有人知道什么吗?难道不查了吗?

所有的东西浮藏于湖水中,顾笙然的死明明已经炸开了水花,而现实却是如微风过死水,没有一丝褶皱波浪。

就算是杨桉这样被半路被牵扯进来的人,也能凭看到的细枝末节拼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她没有那个勇气问谢树。

“你出院日期是明天是吧?”谢树涂完最后一块伤疤,蹲着抬头看她,他是懦夫,做不了精卫填不了海,也不是愚公解决不了眼前的大山。

只是没出息地想让她快点走,从这里离开,先前的招惹是他错了,现在要及时止损。

“是,但是,可能不是了,明天要检查,要做笔录,要……”

杨桉哽咽了一下,字斟句酌面对谢树的每一句话,联结的那人永远的消逝了,余下的人连相处都不自然起来。

谢树想明白了之前如履薄冰的幸福感是这样的,尽管他们都在挣扎,试图逃离,试图无视,但是就到这里吧!

面对妈妈时,撕破天的长啸哭声,脖颈间鼓起的青筋……那样的悲剧永远都不要再发生了,他开始审视这段关系是否要进行下去的必要。

谢树站起身,想逃避,去收银处买了一包烟,独自站到屋檐下,没完没了的抽,杨桉隔着玻璃看他,她往嘴里胡吃海塞,直到吃到反胃想吐才住嘴。

她该怎样思考这段摇曳不止的青春?

谁会先说出口?

需要说吗?明明就从未开始,可是他们之间有过约定,有能一起到的地方,一个可能的以后,会是再一次的漫天花海,会是彼此渴望的拥抱喘息,会是如开始那般的打闹,暗戳戳的鼓励……

可命运的寒流,把他们冲向不同大洋,不同纬度的海域,他们还能完完整整登陆吗?

他好想脱离现实,带着她没命的奔跑,一直跑,往前跑。

杨桉跳下高脚凳,站到谢树身边,二话不说撤掉他嘴边的烟头,“你病还没好,别抽了!”

谢树还保持着叼烟的手势,他愣了愣,垂眸看着她,咬紧下颌,“好,不抽了,再也不抽了。”

他最后一次答应她。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走得很慢很慢,伞的水滴落在地上,炸开的水珠,折射着五颜六色的霓虹光,杨桉觉得这是离别践行路上的花,跟随他们的脚步,没有规律地开了一路。

“就送到这吧!”杨桉适时告别,他不知道谢树的目的地在哪,是刚刚寂静到渗人压抑空间,还是家的方向,终归是不会再和她回病房了。

谢树点头,还是上了台阶,跟着她一路到了病房,“你进去吧!”

结束得安然。

确实从未发生过,就当是一场梦的光景,还是未遂,理想现实之间高高的墙,杨桉只身一人是推不倒的。

刘女士已经收拾好了一切,也从警察哪里了解了个大概,杨桉慢慢从柜子里拿起历史课本,照片已经被拿走了。

翻到夹照片的那一页,看着满页的笔记默默合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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