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近臣,众将统领,为老不尊对一个小姑娘犯口舌,咱家也没见你在意自己的脸面。”
萧鸣虎目圆睁,衣袍下的胸肌都被气得鼓胀:“老子这还不是替你着急!”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楼氏一脉相承的出色相貌,他有时候真怀疑楼子野这货是不是楼氏抱养回来的。
祖上风骨没瞧见,但论嘴毒手黑那绝对楼氏祖坟千顷地里一根苗!
钟家小姑娘多好啊!
不介意楼子野身份,还倒贴那么多银钱帮衬,忙前忙后为他楼家人做了多少?
让萧鸣说,楼潮能坐上皇位,小姑娘也是功不可没!
楼子野这厮不知耍了什么手段,硬生生昧下小姑娘的功劳,私下还没给什么像样的补偿!
楼镜嗤笑:“你真是替皇帝操心!”
萧鸣脑子没转过来,一旁的李清江不厚道笑出声。
“啥意思?他是不是骂老子了?”萧鸣也不傻,直觉楼子野没憋好话。
李清江笑的更大声。
楼镜屈指敲桌:“谈正事!咱家过两日就要去棋盘山,短时间应该没空管京城的事。”
萧鸣只得遗憾地关上窗户,表情也随之变得老成持重:“长忠可有说几成把握?”
楼镜避而不谈,在桌上的舆图轻点:“秦鼎从兵部尚书的位置被调至凉洲边境牵制南漠并非长久之计,清扫各地动荡的同时,我们也得做好南漠随时来犯的准备。”
说到这里他掩饰不住眸中的讥讽,淡淡道:“跟着陛下从边境回来的武将不少,但大局初定便有不少人开始心思活泛,这是等着阎王爷请他们上门!”
“都是边境吃惯了苦的,能守住本心的还好,不然……”萧鸣也叹了口气。
武将大多没什么学识,更不通什么大道理。
开国封赏后这些人乍然富贵,难免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香饽饽。
一根筋的武夫哪里斗得过朝堂摸爬滚打的老油子,一不小心就成了谁的踏脚石!
“所以咱家手里这批南漠战马暂时不准备拿到明面上来。你们找最好的马夫先秘密驯养,最短时间里养出规模,等到与南漠开战时,咱家要看到一支不输于长崎军的骑兵!”
萧鸣想起前两日看到的那批南漠战马,兴奋地直抖腿:“你放心,我不但找最好的马夫,还给它们配最好的草料!乖乖,你到底哪儿弄来这么多宝贝,这要是让手底下的骑兵知道了还不乐疯!”
楼镜:“不出意外最近还会回来一批,到时候我会让人一起送过去。”
“没问题!骑兵我也会单独拉一支精锐出来,到时候看南漠那帮孙子还怎么嚣张!”萧鸣想到己方兵马骑着南漠战马厮杀的场景,呼吸都变得粗重。
就连李清江这个文人都热血沸腾。
“马和骑兵的支出我会想办法从户部拨到阍馆,然后再用于支出,只是陛下若问起用途……”
楼镜:“阍馆在陛下那已经过了明路,你只说要扩建人员和场地即可。”
“说起这个,阍馆现在的渠道和范围确实太集中,我建议将京都附近的太过冗杂的人都散出去,别再出现上回钟姑娘帮你找人都困难的情况!”
萧鸣附和:“就是!要不是那丫头聪慧,还指不定会是个什么情境。”
楼镜乜他一眼:“没完了是吧?”
三人就接下来京城的一系列安排商议妥当后,楼镜趁夜回到阍馆。
隋五过来伺候他更衣。
楼镜懒散靠在汤池里,打湿的帕子敷在脸上挡住了五官表情。
“钟袖今天去哪了?”
隋五:“早上和张家祖孙以及青禾去看了您给新宅子,然后在路上遇到徐副统领,两人在街上谈了约有两刻钟,分开后钟姑娘去木料行买了一段黄杨木便回了铺子。”
“可还有人跟踪?”
隋五:“蒋家的案子判下来之后,跟踪他们的人已经陆续撤了。”
楼镜讥嘲:“她今日大街上和徐毅攀谈,少不得又被人注意到。继续派人暗中跟着,遇到可疑之人直接拿下。”
小崽子以为京城是什么地方,若非阍馆帮忙善后,早被人不知道套几回麻袋拖回去审问了,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还到处惹事!
片刻后,他取下帕子问隋五:“她买黄杨木做什么?给新宅做添置?”
隋五摇头:“手下的人去问过木料行,应是用来做雕刻。”
楼镜擦拭身体的手一顿,忽然吩咐:“把她给咱家带来。”
隋五调香的动作僵住,看了眼水钟不确定地问:“现在?”
“咱家找她还要看时辰?”
隋五:“……”
尚不知情的钟袖这会儿已经用过晚膳,正在屋里研究买回来的木头。
“这东西也太贵了!欸……”
说起来也怪她嘴欠,没事儿非要问徐毅早早下值干什么!
谁知道今儿是他生辰啊!
既然知道了,不表示肯定说不过去,只能许诺明儿将生辰礼物给人家补上!
原是准备随便雕个小东西的,不过想想他身份,钟袖还是咬牙买下了店家极力推荐的这段黄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