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舍尔离开了。听起来是个好消息，但他真的会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离开吗？

风间家，两人猜测埃舍尔可能的动作，猜了三天，谁也没想到，他居然直接走了。无论他是真离开还是假离开，背地里是不是还在考虑什么，埃舍尔都已经从困境脱身。

送走来探望他们的桂木，倾奇者犹豫着问他：“现在不必担心解释样貌的问题了，你要不去千花医生那里看看？说不定她能治好你的失忆，你失忆之前或许知道些什么。”

关于他的脸，风间华最终选了个笨办法：戴上帷帽。

改换容貌不好解释。他知道在没有明显风沙、女性无需遮蔽面容的场合戴着女式帷帽看起来很怪，然而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了。遮掩容貌然后和别人说脸上起了疹子，总比惊悚的换了张脸更好接受。

反正论起衣着古怪，他还有旁边这位爱穿狩衣的倾奇者陪他。

“千花医生不是军队的外科医吗，治不了失忆吧……而且她最近不是在研究新药？说是快到秋天了，换季时很多人会感冒。”

倾奇者不太高兴，“早知道那时候该逼问你一回的。”

“是啊。”风间华愁眉苦脸地赞同道。他划拉着论坛，所有考据帖里都没有现在这一出戏码。在这些人的记录中，赤目成功将技术卖给丹羽，博士伪装的埃舍尔改造大炉，踏鞴砂的居民受到了祟神病的折磨……什么测试用炉爆炸、赤目狱中死亡、埃舍尔离开踏鞴砂，统统没有。

要是能发帖就好了……论坛里的玩家们似乎很熟悉博士。可惜，他还不熟悉这些论坛页面，求助无门。

风间华这里找不到突破口，两人只好加强对踏鞴砂的调查，连日调查却找不到什么结果。

搜查时遇到巡逻的桂木，听他说，幕府军也做了同样的决定：御舆和丹羽回忆起了风间华语焉不详的旁敲侧击，一致认为那时的他发现愚人众有什么问题，只是碍于没有证据才没向他们举报。

“现在想起来还是好笑。御舆大人那时候很惊讶呢，‘什么！他竟然死了？还死而复生？’”桂木学着那位大人的样子，“我当时担心极了，怀疑他差点被士兵们听见。”

“要是暴露了我可是会找你们要赔偿的哦。”风间华打趣道。

“赔，当然得赔。话说回来，埃舍尔即使还有新计划，也不会现在就启动，踏鞴砂又能有一段和平时间，真好啊。”

“是啊，难得的和平，连那些野兽和祟影都很少出现。桂木你有什么打算吗？”

桂木停顿一会儿，没想出来，“我能打算什么啊，照常呗。倒是御舆大人有些想法，他打算趁着这段时间锻刀。”

锻刀是御舆长正心中的执念，也是他放松自己的手段与爱好。

倾奇者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终于准备好了？”

“是啊，前几天又买入了一批玉钢作为原料呢。御舆大人说，锻刀时还请二位一定要去观看。”

“那是当然！”倾奇者一口应下，“大家都为他锻刀出了不少力呢。哥哥之前还说……啊。”

空气一滞。失忆的风间华自然想不起来之前说过什么，他拍拍倾奇者的背：没什么的。

倾奇者的笑意稍减，“等刀造出来，大家一定要聚一下。”

御舆没让他们等太久。

这几天都是晴天，稳定的天气更方便工匠掌控锻造效果。

沉稳的中年人性格严肃，行事果断；一旦决定了什么，绝不会再后悔和回头。锻刀工坊中，他面不改色地将材料一一在桌案边排开，最后检查一遍所有工具，他对着主动请缨来帮他锻刀的工匠点头示意，“开始了。”

“呼——”

炉温升高。

为了保证刀的耐用度，刀片不会完全由玉钢制造。依靠体感用直觉判断最佳的温度，将金属煅焊、融合，提升玉钢的韧度和硬度。

下锤定形，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响起，让人心神安宁。

风间华边看边记忆锻刀的要点，倾奇者忽然小声喊他，“Saki。”

“怎么了？”他小声应。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风间华皱起眉头，捏住下巴陷入深思，“没有吧，御舆大人的手艺很好。”

“不是这个。”

倾奇者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是好。他总觉得现场很奇怪。真的非常奇怪，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却让他心里总有点不舒服。

难道是玉钢中含有祟神力量，随着御舆锻刀逐渐显现？可这样一来又不能解释他为什么刚到工坊就觉得奇怪。

“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检查一下。”

“等等。”风间华喊住他，“一起去吧。”

御舆邀请他们两个来参观锻刀，本就有希望他们帮忙留意、排查危险的意思。他还特意选了休息日，锻刀工坊里只有最低限度的刀匠仍在工作，人少的环境更能确保现场安全。

和其他守卫说明情况，两人走到工坊外。

“你听，有那种奇怪的能量流动声。”倾奇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