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风间华依然要质疑对方——

“你刚才还没法站稳。”

“你明知——咳。这点小事也值得我动用元素力？还是说你不愿意——”倾奇者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猛然闭嘴。

“哦……”风间华意味深长地发声，侧对着少年的肩膀被他脱力的胳膊怼了一下。

“闭嘴！”

“说出来嘛。想要我抱着你。”

“我说闭嘴！”倾奇者气急败坏地咬住他挡在面前的胳膊，留下一排牙印。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风间华心下一叹，“等下让我给你看看，那颗心脏……我帮你换掉吧？”

倾奇者愣住，怔忪着，不可置信地轻声发问：“为什么？”

他按住胸口。那颗晶石心脏早已恢复运作，但即使风间华几次动用晶尘催促，它依然需要一些时间重新与倾奇者的身体磨合。

风间华依然不敢看他。他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万一哪天我真的失控了……这是隐患。”

倾奇者的手骤然用力，在皮肤上微微下陷。

“不行。”

“可是……”

“我说不行。”倾奇者冷声拒绝，“这是属于我的，我的‘心’。你送给我了，你无权支配。”

他坚持留着这个隐患。

风间华不理解。但既然他不愿意，他没再坚持。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他看倾奇者似有心事，把少年抱出水面。

“今天是发生了很多事……但思考还是留到明天吧。”

风间华简单整理了一下，把倾奇者押去睡觉。

药膏的气味在卧室里弥漫，时间推移而久不消退。月光从窗口照进来，夜间清冷的风吹动窗纱。

倾奇者听见风间华睡熟，轻轻拿开他压着自己的胳膊；站起来的瞬间，人偶少年听见自己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抗议。

“唔！”他咬着牙稳住身形。

差点没站住……摔下去可就把saki砸醒了。

修验者将风间华给他套上的松松垮垮的睡衣穿好、理正，赤着脚在榻榻米上无声行走。

他推开实验室的门。

不久前还整洁有序的布设，经过半日的闹剧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他站在墙边的血迹前，将手按在凹陷的墙面上，内里的砖石已经破碎似粉末。

这是他踢飞他时，后者撞碎的。

说什么没关系……

修验者眸中闪过冷色，转身走向实验台。

今日，他就是在这里将风间华变成那种样子；风间华也是在这里压制住他，将他自视甚高的态度和理智一起崩碎。

他扶起翻倒的控制台，操作界面上显示着实验数据，直到头盔破碎的一刻，数据中断。

元素力绕开尚不能顺畅调用力量的心脏，自全身能量循环的每个角落涌现。鸣雷的力量充斥人偶的躯体。

修验者面若寒霜，一拳将控制台砸穿！

用不着这些。下一次，他会以自己的行为和爱来重塑风间华。

他将手按住胸口。那颗心正逐渐回归他的控制。事实上，即使不使用这颗核心也没关系。他和踏鞴砂那时不一样，身上的封印早已解开，他还借自我改造获得了更多力量。

这颗心只要存在就好，即使它留有隐患。

风间华……如果他真的失控，用这颗心脏对他做什么……他愿意面对任何结果。

修验者眉心微蹙，面颊随着咬牙而微鼓，下撇的唇角止不住地颤抖。他低头深深呼吸，再次抬起头时，他已经收拾好愤恨、痛苦和挣扎，将情感压下。

倾奇者最后扫了一眼一片混乱的实验室，神情淡漠地离开。

以后是他们尝试寻找平衡的日子。会互有摩擦，也会回归温馨的情侣日常。

他会尽快找到他所说的，改变彼此的平衡点。

——然而，在第一天便出现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