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耗费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用来逼迫自己承认,现在的他暂时不太擅长使用网络——Margarita的情报网不该如此贸然使用,如果联系Stinger,谁能确保Rusty Nail不会知晓呢?
有些办法不够聪明,但毕竟有效。他收拾行装,没有易容,只做了简单掩饰,打算离开K1安全屋。
“去哪?”他推开大门时、沙发上的Gin Fizz满脸疑惑,手里抱着巧克力冰淇淋碗转头看向他:“一会儿电视剧就开始了。”
天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爱看球赛和电影,而这小孩儿最中意的就是肥皂剧剧场。
“随便走走。”望月敷衍道。
Sliver Fizz说,“注意安全,别忘带钥匙。”这话的意思即晚上有任务,没人在家给他开门。
“我知道了。”他回答。
…
他运气很不错。
墓园的位置很偏,但周围的环境很好。正常人应该不会从郊区的墓地开始闲逛,但他猜测下葬的人不希望他总是被叨扰。
他默默在心底道了声谢。
通常日本人都是同姓氏的一家人共享一块墓碑,他本该和父母埋在一块儿、或只是在这儿挂个名,但“望月良夜”有一块只属于他自己的个人墓碑,还是至尊豪华版;因为上面甚至粘了张彩色照片。
墓地管理员年纪大了,单手撑着脸在窗子里打瞌睡;望月目不斜视地路过他、拜访者带了一束花来,纯白的香水百合用透明的玻璃纸包裹,上面还带着露珠。它的别名是卡萨布兰卡(Casablanca)。
这一束是5枝*——意义是永恒且骄傲的死亡。
“天啊,我居然在给自己上坟。”他忍不住想道。
墓碑上照片里的年轻人,外貌尚停留在少年与青年的夹缝间,属于成年人的轮廓尚未从稚嫩的面容中显出,柔软的线条从不会锋利地刺伤他人。
那双蓝色杏眼里星光闪耀,满溢对未来的期盼,那光明与希望过于璀璨,是成色极好的托帕石。
他蹲下来和墓碑上的照片对视,像在照镜子。
除却这一双眼睛外,他和死去的警校生在这世上最肖似。
照片的眼睛当然无法映出他的模样,但他心知肚明,自己的眼睛里只有令人溺毙的深海,再不济便是一潭死水,燃尽的灰,没有光;他和他是不一样的,也将永远如此。
“晚安,望月同学。”他轻声说。
他在望月的墓碑前放下一束卡萨布兰卡,从此以后也只有卡萨布兰卡(Casablanca)。
[特殊任务“化为千风”完成。]
[恭喜您,“契合度”提升至25%!]
[您的成就已解锁:]
[您解锁的成就为“尚未绽放的第六瓣樱花”。]
[‘成就效果’为:您在遭遇被读者论坛判定为‘警校组’的‘角色’时,将享有社交技能的正面增益BUFF。]
[您的技能‘侦查’冻结解除:]
[您的‘侦查’技能当前可使用的等级为‘精通’。]
他的目光从照片往下落,掠过望月之墓,下面是他的墓志铭——让人忽然开始幻听。
“为什么真心话要说遗言啊?”
“谁叫良夜你骰出六个1点嘛。”
“明明是我手气好才对?”
“……那要不大冒险喝酒?”
“不要!我不想再一路睡回去还要景君帮忙背我!我会被阵平君嘲笑的!”
“遗言啊…我总觉得遗言是没有必要的东西。”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遗言只会留下遗憾吧?”
“我就说说墓志铭吧。其实墓志铭我早就想好了哦?”
“如果我死了,我想在墓碑上刻《化为千风》。”
“那是什么?”
“一首诗歌,来源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一对印第安夫妻,妻子去世后,丈夫在整理抽屉时发现妻子写的这首诗,所以放弃自尽殉情;也有传说是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为同居舍友过世的母亲写的作品。”
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描边,被问者用一根筷子当鼓槌轻轻敲着喝空的玻璃酒杯,他垂着双眼,和着清脆的敲击音低声吟唱:
“私のお墓の前で、泣かないでください、”
(请不要在我的墓碑前哭泣)
“そこに私はいません、眠ってなんかいません、”
(我不在那里、我没有长眠)
“千の风に、千の风になって、”
(化为千风、我已化为千缕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