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雾崎自杀是她自己的事,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警官!”
伊达得到允许,接过手机一看,内容简直不堪入目,大肆辱骂为内容的回复至少有上千条。无怪一个年轻女孩无法承受这样的心理压力。
他紧锁眉头,看向乙羽明里。
盘发的妇人本来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现在十指绞作一团。她微微扬起下巴,眸中火光跃动:“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谣言,你们罪有应得。但事情不是我做的,你有证据吗?”
早就哭得半死的野中夫人即刻又被这句“罪有应得”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换个思路,也许不是乙羽女士,而是和雾崎小姐交好的其他人呢?”五十岚在吉冈和伊达手边同样放下温水。
吉冈或许是被连环事件吓怕了,即使在警视厅里也不曾饮水,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瓣,犹豫半晌后也只是把水杯捧在掌心。
“那家伙哪还有什么朋友…”吉冈低声咕哝道。
“确实,雾崎葵小姐生前的人际关系网非常干净,与她走得最近的草野春也在‘生日蛋糕’事件中不幸遇难了。”伊达说。
坐在一旁的两人把全副景象纳入眼底。萩原的注意力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从乙羽明里身上移开过,在五十岚提到“雾崎小姐交好的其他人”时,乙羽她下意识并拢了鞋跟,将头向别处转了下。
“也许雾崎小姐有兄弟姐妹?”他问道。
“…是。”成为目光焦点的乙羽明里应道。“她有一个哥哥。”
“那么请问…”
“不,他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乙羽明里说。“说起来他还算是你们的同事,他去年就殉职了。”
除非死者索命,讨要公道。
…
警视厅,电子档案室。
“雾…崎…莲…”几人中手速最快的松田飞速敲击键盘,然而结果让人失望,档案系统上只显示一个“您目前的权限等级不可查看”。
“听乙羽女士说,是在某次搜查任务中不幸殉职的。”萩原说。“可能档案被相应部门调走了,我去问问看管理员,是谁调走了雾崎莲的档案。”
“萩原桑。”五十岚忽然道,“冒昧问你,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猜到雾崎葵有兄弟姐妹呢?”
“啊、因为乙羽女士第一次来警视厅报案被拒绝时,还带着雾崎小姐的遗物。”萩原答道。“其中有一枚手作的平安御守,能看出是一式两样的绣作。我问过乙羽女士,这是她做完送给雾崎小姐的礼物。”
“乙羽女士的丈夫也已经辞世许久,那么相对应的,另外一枚应该也是赠给血缘关系者或其他重要之人。”
“如果在草野春手里的话,那就糟糕了。”
“不会的。”萩原忽然道。
“嗯?”
“如果草野小姐和雾崎小姐的关系真的那么好,她就不会在雾崎小姐因此而死后,还继续参与间接杀害了她的人的生日派对。”萩原说道。“也许草野小姐对雾崎小姐仍有无法割舍的情谊,但那肯定并没有多少重要的分量。”
“法律无法给这群人判罪,在道德谴责也无用的情况下,凶手的作为确实给他们带来了死亡的恐慌。”
“我们不会让它持续太久的。”伊达说。
“班长说的对。”
“咳、五十岚还在呢。”
…
组织犯罪对策总务课,又名毒.品对策室。
“打扰了。”来人用指关节规矩地敲了三下门。“请问高桥遥警部在吗?”
他话音刚落,发现面前正站着一个人,左手执文件板,另一手正把纸页上翻,看样子是打算离开办公室。萩原一句“抱歉”说出去,拉过身后的松田一起让开路,就见眼前人也站定,抬起头。
对方放下文件板用小臂夹在腰侧,抬头看向萩原。已经开始入冬,这间办公室的空调温度维持在22度上下,这家伙却还像裹着山林间的寒风,目光冷澈如溪流。
萩原和他对视,明显感觉到了他眼神中的探究意味。
黑发青年瞳孔幽深,虹膜是冷调的灰色,但颜色极浅、日光灯照射下和黑润的瞳孔颜色对比相当强烈,像收敛光华的银河。
“我对这三位有印象。”他的声音完全符合外貌,听了让人只觉得周身温度骤降。
这话没头没尾,分外奇怪。
他说:“我就是高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