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话长,”萩原解释,“总之我呢、在前几天突发奇想有了一个夜跑抓猫的爱好,结果意外摔倒…获得了小阵平的一记愤怒头锤。”
“哈。”松田配以适时的冷笑。
“……”降谷零不知自己是否该惊叹一句同期们毕业后的工作生活原来居然和自己一样“丰富多彩”。
他低头看向文件板,上头的名字和照片他都熟悉——川江绫也,旁边的英文单词是“Casablanca”。
有关望月良夜的真实信息降谷并未和盘托出,有幼驯染的先例在前,他不能确定自己的上级是否可信(万一他们当时只是没来得及比警视厅那边先一步出卖自家卧底呢)。
不过他私自隐瞒的部分并不多,公安早就得到了“川江绫也是Casablanca在东京活动的社会身份”这一情报。
手里的这份档案刚新加了三页:就连Promare在东京主导的连环爆炸案件中有关Casablanca的幕后调查都有所涉及。但理论上来讲,这一切都已随着Promare的落网尘埃落定——不幸的是降谷并不这么觉得。所有事件联系在一起就像精密仪器丢失了核心的那枚齿轮而无法运转那样,哪里都说不通。
“我们是来签保密协议的。”松田说:“‘保证’我们绝不在公安有所行动之前擅自揭发一个潜藏在市民身边的罪犯。”
“Casablanca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降谷低叹一声放下文件板,双手交握:“那个代称不只是一个炸弹贩子在地下市场的花名。”
“得了。”松田听出他隐而不发的担忧和那句“这是为了你们好”的潜台词:“放心吧,我们不会给公安添麻烦的。”
“但我确实有个疑惑。”
萩原手臂压在桌沿,身体前倾一点,这个角度恰好能避免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他的口型。他无声而隐秘地快速问出那句压抑几日的疑惑——降谷没有回答。
可被朋友背叛的悲伤还是难以完美隐藏,萩原在和他对视的刹那已经明了那不可挽回的结局。
齿轮在他们心中无声嵌入那个完全吻合的位置,动机不明,但只要是“那个人”的话,这一切就好像忽然说得通了:为什么Promare会出现在警视厅的门前、有跟人缠斗的痕迹却没有任何记忆和表述能力;为什么在他坠落的那一刻被追逐的对象会选择伸手援救而不是一味逃走;他那天晚上会出现在望月邸的门前,是Promare告诉他——我有一份来自地狱的赠礼。
就连曾经那个儿戏般的米花摇摇车炸.弹也多出另一层可以被解释的含义: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在这个我无法控制的噩梦里。”
…
送走两位同期后,降谷又着手处理他最重要的这份工作。交上惯例的报告后,下属终于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之前提交的采样化验报告已经出来了。”风见双手奉上两沓纸。
“给我吧。”
降谷接过,报告内容并不算太乐观。
他这次冒险取得的化验样本量太少,难以给出更多的信息,已知内容有该药剂中存在某种不明物质。虽然实验室得到了这种不明物质的分子式,但结构仍然无法确定,所以也不可能复制药剂进行实验。
送来检测的血液样本中有多种不明成分,其中一种与药剂中化验所得相符。研究人员按要求将不具名者的血样与之前保存的Promare的血样对比,确认双方都在短时间内注射过这种成分不明的药剂。
研究员很快大胆地给出了该药剂的应用猜想:这种成分的基团和部分化合物具有共性,很有可能做到顺利通过人体的血脑屏障,具有潜在成瘾性。
作为药剂效用对照组的Promare记忆混乱,迷失自我,已经在公安准备的私密疗养院里疯了一周多了;而这种在俗语中往往被称为失魂的症状对了解组织审讯技巧的Bourbon来说绝非罕见,那属于他熟知的某种洗脑药物审讯后遗症。
“降谷先生?”风见问。
混血儿没有立刻回答,他灰紫色的瞳仁微微颤动着,掐着那沓报告的指尖用力到失去血色。
降谷零喃喃开口:“……是‘天使之吻’。”